淩墨用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往起居室左邊走去:“在這邊。”
推開栗色的雕花木門,最醒目的就是那張有金色華蓋的大床。印花絲緞的帷幔用金色的流蘇挽著。
“……”跟在淩墨身邊這麼久,燕蓁覺得自己對‘窮奢極欲’的接受能力算是很強了,但還是被房間裏各種的金光閃閃給震驚了。以她製作藝術品時對各種材料的熟悉程度,燕蓁認定這裏所有的奪目的金色都是用黃金打造出來的,包括鏤刻著玫瑰花圖案的門把和床單上的花紋。
“浴室和衣帽間在那邊。”淩墨指了個方向。
“好。”燕蓁走進衣帽間,打算去找一套睡衣。衣帽間正中的位置掛著一排深色西裝,燕蓁覺得自己早該想到,華麗到那種程度的臥室肯定不會是客房,可是他們之前一直是分房間睡的,她覺得這樣很好,可是現在……
“我……想要一個單獨的房間……”燕蓁轉身望著跟在她身後的淩墨。
“你要回莊園的第一天就跟我分房睡?”淩墨倚在門框上,“你想這個消息成為明天的莊園新聞?”
“……”燕蓁將纖細的手指捏緊又鬆開,她跟著淩墨回到莊園是想要走進他的世界,成為可以與他比肩而立的伴侶,坐穩莊園女主人的位子,強大到可以在淩墨不在莊園的時候,也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了。”
燕蓁選了一件保守的奶白色睡袍,真絲微涼柔滑的手感給人的感覺很舒服。淩墨從旁邊的衣架上撈起一條條薄紗吊帶睡裙,微微彎起嘴角:“我覺得這件很不錯。”
燕蓁看了一眼淩墨手中那條幾近透明的裙子:“你很喜歡嗎?”
“當然。”淩墨誠實地點點頭。
“那就給你穿吧,反正我也不喜歡,放在這裏也是浪費。”燕蓁很大方地說。
“……”淩墨將手裏的睡裙丟進洗衣籃裏,彈了下燕蓁的腦門兒,“敢跟我開玩笑了,現在不怕我了?”
“你希望我害怕你嗎?”
燕蓁的認真地望著淩墨,黑亮的眼眸像森林裏的小鹿清澈又單純。淩墨抬手觸了一下她長長的睫毛,正要開口,隻聽臥室的門被輕輕扣響:“先生,奧利多老爺到了。”
“你自己先睡,我還有事情處理。”淩墨隨手將她綰發的簪子取下來,烏黑的長發瞬間散開來,柔順得像是一匹絲綢。
“好。”燕蓁乖巧地點點頭。
淩墨出去後,燕蓁抱著睡袍往浴室走去。浴室的門剛才是關著的,現在卻被打開了。燕蓁走進去才發現浴室也大的驚人,寬大的按摩浴缸鑲嵌在四柱拱頂下方,拱頂正中是一盞奢華的水晶吊燈,四周挑著銀色的紗幔。
兩個女仆跪在浴池邊上,一個在加精油,另一個在灑花瓣。看到燕蓁走進來,連忙起身站好:“夫人,已經都準備好了,需要請芳療師過來嗎?”
“不用,你們也出去吧。”燕蓁沉聲回答。
“好的。”兩個女仆配合得相當默契,將浴池四周的紗幔都放下來就退出了浴室,最後將浴室的門關好。
燕蓁舒了口氣,把睡袍放到旁邊的貴妃榻上,將身上的旗袍脫下來,簡單地衝了澡才跨進浴池,慢慢沉入香氣蒸騰的水中。這個精油的前調是橙花,然後是清新的茉莉和葡萄柚,最後是帶著一點點的暖香的琥珀和香草。調出的香味很好聞,幸虧沒有她討厭的玫瑰,否則她是不會泡澡的。
淩墨處理完一點公事回到臥室,跟他預料得差不多,壁爐裏的火已經快要熄掉了。這個季節本來是不用生壁爐的,隻不過古堡依山而建,早春還有些濕冷,尤其是燕蓁很怕冷。燕蓁睡在那張大得離譜的床上,顯得隻是小小的一團。淩墨換上睡衣掀開被子躺到燕蓁身邊,在睡覺的時候,還是由他來充當‘壁爐’更方便一些。
燕蓁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金色華蓋上繁複的花紋,心裏咯噔一下——這是哪兒?她猛地坐起來,打量了下四周神識緩緩歸位,才記起來,她昨天跟著淩墨回了墨洛溫莊園。這裏對於淩墨來說,其實是他真正的家,但他很少回來住。據說,這裏曾經發生過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現在已經成為禁忌,沒人敢提起。
這裏的早上有些清冷,燕蓁捉起床腳凳上的晨縷穿上,然後去浴室洗漱。她換了一件水墨花色的長款旗袍,給自己化了淡妝,然後才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