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好像不太一樣了,相較於五年前的那個他,視線裏容忍不下美好的他,如今卻願意種出滿園的薔薇花來,這讓她震撼。
一個整個夜晚,她無處可去,力明叔死了,這是她萬萬想不到的,卻也隻能是一聲歎息。
五年前,她也曾以為自己死了,卻意外被一個漁民打撈起,她曾以為自己再也不用承受這些了,誰知……
呆呆地凝望著這滿園的薔蘼,震撼之餘,也隻能是深深的傷感。曾經的那些傷害,每每在午夜夢回時,都能讓她驚醒。
她沒想過,五年能改變些什麼,唯一不變的,依然是她對他愛恨交織的揪疼。
而如今,她再次回到這裏,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才發現這裏依然讓她充滿眼淚,心痛一次比一次加深。
她隻想盡快完成任務,帶著小澤離開這令她心痛的地方,離開這令她無法回首的男人。
“薔蘼小姐,薔蘼小姐……”
“薔蘼小姐,你在不在?”
隱隱聽到司機阿海的叫喚,她從泥地上爬起身子,喚道:“什麼事?”
“薔蘼小姐,不得了了,先生一早醒過來,正在大發雷霆,這種情況,真是好多年沒見了……薔蘼小姐,我和傭人們到處在找你,你快去看看吧!”司機阿海頭冒著冷汗,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臂就往主屋走。
“那個……我不是薔蘼……請你叫我薇薇安。”她閃躲了一下,不太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然而,聽到阿海說黑爵閻一大早起來大發雷霆,不禁又擔心起來。
“薔蘼小姐,求您別再否認了,昨晚賽車的時候,先生為你拚死拚活的樣子,您沒看見麼?您就是薔蘼小姐,是我當年看著長大的薔蘼小姐,請您不要不承認了,難道先生這五年來對自己的懲罰,您還沒有感覺到嗎……”阿海皺著眉頭打斷她的話,急忙地拉著她的手臂,繼續說道——
“這幾年來,先生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他把自己封閉在那個漆黑的房間裏,就連腿傷也不肯去醫治。恩伯說先生的腿本來很快就可以康複的,是先生潛意識不想讓自己站起來,所以才導致情況越來越糟糕!先生其實很可憐的,當年老爺去世的時候,先生便犯上了狂躁症,後來先生的哥哥也去世了,但那些都沒有擊垮先生,反而讓他變得越來越強悍,反而……薔蘼小姐,是你的死,讓我看到了一個如此軟弱的先生,變成了讓人看了都不忍心的男人……”
說到這裏,阿海眼角泛著淚光:“這三年來,因為先生腿傷的緣故,凡是先生外出,都是由我照看和接送的。我很能理解先生那種連走路都要靠別人的無助,薔蘼小姐,求求您,幫幫先生,幫幫先生好嗎?”
她聽著阿海的說辭,眼眶裏有些濕潤,心也為這個倔強的男子揪疼著。
沉默了好長一陣時間,她吸吸傷感的鼻子,這才低低問道:“他的狂躁症,每年還在發作嗎?”
阿海聽她這麼一問,總算放心下來:“謝謝你,薔蘼小姐!”
他滄桑的眸光裏是薄薄的淚光,她肯這麼問,等於承認了她的身份,阿海搖搖頭——
“好像奇跡一樣,這五年來,先生每到那個發病的夜晚,就把自己鎖在屋子裏,很安靜,很安靜地度過了……幾年下來,我們也就相信,先生再也不會狂性大發了。可是……他變得很冰冷,很沉默,靜得就好像他像空氣一樣安靜,死氣沉沉得連我都有些害怕……”
“不過,今天早晨,我終於又看見那個狂怒的先生了,雖然也不見得是件好事,但是薔蘼小姐,這真是我五年來第一次見到這樣……這樣生龍活虎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