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失血嗎?輸完血,他就沒問題了,是嗎?”薇薇緊張的問。
費南蕭卻淡下神情,抿了抿唇。
才低語:“暫時誰也不能保證。池亦徹說,情況並不樂觀。蠱毒正一點點侵蝕他,他的生命跡象也越來越虛弱,到底能支持多久,全看他自己的個人意誌。”
薇薇隻覺得頭痛心痛,身體裏每個細胞都在泛著痛。
走進病房,看到連牧也的時候,她眼眶的淚終於收不住了。
但不敢打擾醫護人員,隻能將頭埋在南蕭懷裏,輕輕的抽噎。死死咬住唇,倔強的不讓自己哭聲流瀉出來。
好一會……
池亦徹從床邊起身,回頭看了相偎在一起的他們一眼,“他稍微有意識了,你們可以和他說說話,讓他不要再睡過去。”
凝重的調轉視線,語氣急促:“阿信,連清北已經過來了嗎?”
“已經讓人過去接了,應該很快了。”
“那好。”池亦徹將手上的手套取下來,側頭吩咐一旁的護士,“準備好設備,準備驗血抽取。”
“嗯。”那護士依言趕緊出去準備了。
病房裏醫生護士們都出去了,隻剩下儀器在‘嘟嘟’的響著,格外的刺耳。
薇薇沉步走到床邊,安靜的在床邊坐下。
床上的少年,完全沒有血色。臉色蒼白得近乎虛幻,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
這樣失去了生氣的他,讓薇薇完全無法將他和過去那個瘋狂的小惡魔聯係在一起。
第一次,他們相遇時,他那張牙舞爪、囂張不羈的樣子還那麼鮮明的印在腦海裏。
那時的他,就仿佛一頭銳利的豹子,席卷而來,將所有人都震懾在當場。
“你這傻瓜,大笨蛋,我真要被你氣死了。”薇薇俯首,撥開遮蓋住他臉頰的發絲,“你答應我不做傻事的,你又食言!”
她哽咽著嗓音,興師問罪。
可是……
回應她的,卻隻是少年微微扇動的睫毛。
薇薇的小手,輕撫著他的臉龐,“你別擔心,池亦徹會救你。你要乖乖的,好好活著,好不好?”
“……”
他依舊無法開口。
薇薇的淚,從眼眶跌落下來,打在他那張憔悴的臉上。
她無法去想象,昨夜的他,是受了何種淩遲般的羞辱,才會整個人在一夜之間變成如此摸樣。
她不想去想,不敢去想……
隻是擦幹眼淚,逼著自己揚起一抹笑,“牧也,你一定要好好活下來。寶寶還沒有幹爹,寶寶要叫你幹爹……”
費南蕭隻是立在一邊,用力擁著她,讓她將眼淚灑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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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薇薇小姐,池先生,連先生過來了!”阿信的一聲低呼,讓病房裏頓時熱鬧起來。
連清北根本不知道大家接他過來的用意為何。
環顧了下眾人,視線最終落在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身上,深瞳微微閃爍了下,他許久才抬起頭來,“有事找我?”
沒有一丁點兒作為父親該有的憐惜和關心,甚至,此刻的詢問的口吻還是清清冷冷,公事公辦。
薇薇更疼惜床上的少年,更確定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果然是沒心沒肺的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