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霆隨便把慕瑾宸往移動床上一扔,拍了拍手掌一副嫌棄的模樣:“老宋,我們趕緊把姓慕的家夥弄上飛機,大使館那邊已經催促等得不耐煩了,從剛剛開始催促的電話就沒斷過。”
慕瑾宸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這盛少霆翻臉不認人的功夫也不在話下,之前還口口聲聲說他們是患難與共的好兄弟,現在稱呼他直接改用“姓慕的家夥”,原本高大威猛的形象一落千丈。
看不出來,秦安雅那女人在他們這幫兄弟心目中有點分量,紛紛替她打抱不平。尤其是那個白司哲,竟然不容分說揍了他一拳,差點沒把腦震蕩的他打得險些暈死過去。從他眼中的慌亂可以看出,他對秦安雅的感情絕對不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
宋遠銘眸底一派平靜,他比盛少霆看得開,因為有些事情冥冥中早就注定好了,幹預也改變不了結局,索性順其自然。
路子航心裏覺得自己是一切變故的罪魁禍首,從頭到尾都盡量保持著沉默,怕瑾宸哥將怒火牽引到他的身上。
他安靜得推著移動床,腳步緊跟在宋遠銘和盛少霆的身後,憋了半天才從口中蹦出一句話:“宋少將,秦小姐是不是打算跟瑾宸哥分道揚鑣了?剛剛她的話語調怪怪的,聽起來像是告別的話?”
他原以為,秦安雅和慕瑾宸的感情堅如磐石,十一年的感情羈絆,緣份將兩人的命運緊緊纏繞。倘若有一天不得不分離,強行剝離的結果,必定撕心裂肺。
宋遠銘瞥了一眼移動床上眯眸假寐的男人,故意用事不關己的語調說道:“人就是種奇怪的生物,總是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才能明白擁有的可貴,但是往往這種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人啊,總是要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嗓音暗啞低沉:“瑾宸,你不該忘了那個曾經你豁出性命都想守護的女人!你可以忘記所有人,唯獨不能忘記她!”
慕瑾宸驀地睜開眼睛,宋遠銘的話多少讓他心裏有些觸動。若非深愛,他不可能在對秦安雅說出那樣一番話後,心裏莫名耿耿於懷。
他深知覆水難收的道理,說出的話豈能收回?離弦的箭插在那個女人的心髒,他再把箭拔除,傷口隻會越來越深。
路子航明白宋遠銘話裏意有所指,憂心忡忡地看向慕瑾宸:“瑾宸哥,秦小姐現在對你誤會很深,你確定不打個電話解釋清楚?”
任由誤會肆意發酵,誤解隻會越來越深,最後發展成無法挽回的結局。
慕瑾宸內心前所未有的慌亂,麵上卻是不露痕跡:“越解釋越亂!不去解釋還好,一解釋反而有欲蓋彌彰的笑意,顯得我心虛理虧。”
解釋道歉這種需要拉下臉麵的事,骨子裏霸道主義橫生的他實在做不來。
盛少霆撇撇嘴:“本來就心虛理虧,典型的死要麵子活受罪,將來有某人後悔的時候!”
慕瑾宸一張俊臉黑線密布:“喂,是不是兄弟?除了落井下石,就不能幫忙出個主意?”
盛少霆看著抓耳撓腮煩躁不已的慕瑾宸,心情莫名大好:“以前的確是兩肋插刀的好兄弟,不過現在可要另當別論了!圈子很重要,跟狼心狗肺的人做朋友容易沾染汙穢之氣,畢竟近墨者黑。”
宋遠銘清楚盛少霆說話向來刁鑽,又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挑人的痛處捅刀子,下手快狠準,傷人不帶血的本事練就得爐火純青。
看慕瑾宸臉色青紅交加,被話堵得啞口無言的模樣,就知道他被戳中心裏的痛處。任何語言對他來說都是蒼白無力,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