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溪兒。”
安智陽依舊蹲在地上,兩隻手團團抓住他自己的頭發,像是一隻被困受傷的的獅子。
“你們的問題,主要是在你媽媽那裏,你應該知道的。”
我看見安智陽如此痛苦,心裏不忍,但更希望他們倆可以把這個事情好好的給解決了。
雖然我心裏清楚要想給解決了太難,似乎根本沒有
兩全的辦法。
隻有讓安智陽媽媽接受溪兒,他們倆之間的問題才算解決掉,他們倆才可以好好的在一起。
可是要改變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想法太難了。
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兩個事情,一個是把自己的思想灌輸到別人的腦子裏,另一個是把別人的錢放在自己的口袋裏。
“嫂子,你說的我都知道的,可是。。。。唉!”
安智陽重重的談了一口氣,心酸無奈,痛苦無果。
“你先起來,我們來好好商量商量,盡量尋個好辦法。”
聽到安智陽歎氣,我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們倆怎麼掉進這個深淵裏麵呢?
“好。”
安智陽聽我的話慢慢從地上起來,坐回沙發上,上身弓著,兩隻胳膊肘搭在膝蓋上,從我的角度,可以微微看見他的側臉。
他的神情和溪兒的很像,痛苦折磨,無路可退,無路可逃的無奈。
但是現在的安智陽,更像一個男人了,之前的他,與其說是一個男人,不如說更像是一個男孩子。
溪兒也是這樣,之前一直是風風火火的丫頭,姑娘,現在已經有了女人的韻味了,因為身孕,也有了母親的點點慈祥剛強。
他們倆因為彼此成長,他們倆為了彼此成長,他們倆讓彼此成長。
隻是,現在的他們,都不快樂。
“嫂子,溪兒還在睡覺麼?”
“嗯,我知道你現在心急想看他,但是等她睡醒吧,她在你家裏,可能就沒有睡好過吧。”
我其實隻是實話實說,但話裏話外還是一直有著對莫天辰的責怪。
我的話很明顯又讓安智陽受了傷,他一直緊皺的眉頭更深了。
我不再說話了,安智陽也不再問了,客廳裏開始陷入沉寂,除了伊然小聲的動畫片聲音。
我們各自沉默著,但各自腦海裏的思索都沒有停止。
兩個人這樣相愛,難道真的就找不到可以和諧的好好在一起的辦法嗎?
“吱。”
突然,臥室的門開了,動靜雖然很小,但是因為客廳很靜,除了電視聲音幾乎沒有什麼其他聲音了。
我們三個人一起轉過頭去,可能也因為我們心裏都一直在記掛著房間裏麵的溪兒。
溪兒站在門口,一隻手還扶在門把上,呆傻的站在那裏。
頭發因為睡覺已經完全淩亂了,但臉色因為剛睡醒終於紅潤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憔悴枯黃。
溪兒的神情一開始是懵懵懂懂的,應該是剛睡醒,還沒有搞清楚自己這是在哪,意識還沒有回來。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我和安智陽身上來回轉著,眉毛皺起來,在想自己現在是在哪裏。
“溪兒,我來接你了。”
安智陽在聽到門開的那一刻便立馬從沙發上彈起來了,身體轉向了溪兒那一邊。
他喊了一聲溪兒,聲音有些顫抖,有無奈,心痛,心疼,愧疚,痛苦,自責。
安智陽微微邁開步子,想要到溪兒那裏,卻還是縮了回來。
麵對自己一直沒有好好保護的,又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安智陽就像是一隻困獸,一直飽受著痛苦折磨。
溪兒因為安智陽的呼喚,也慢慢回過神來了,剛剛一直散開的焦距慢慢回來,現在完全隻聚焦到安智陽一個人身上。
他們倆一直對望著。
安智陽的眼睛裏隻有溪兒,溪兒的眼睛裏隻有安智陽。
溪兒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一直盯著安智陽,專注的一點沒有改變自己原來的姿勢,就連一直放在門把上的手也還搭在那裏,想不起來收回。
安智陽也靜靜的看著溪兒,他的眼睛裏麵像是有一團火。
一眼萬年。
這兩個癡纏的虐戀情侶深深陷在彼此的沼澤裏,痛苦掙紮著,兩個人都遍尋不到出路。
“溪兒,你過來,來我身邊坐下,現在智陽也來了,我們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個辦法。”
溪兒和安智陽兩個人對望了很久,兩個人眼睛裏麵的東西也越來越複雜,月亮越糾結,越來越濃。
他們倆的眼睛就像是釘在了彼此身上一樣,一直不願意離開,訴說著各自的思念與痛苦。
我本來也不忍心打擾他們,但是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