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下午,醫院很安靜,大多數的病人和家屬都在睡午覺,沒有什麼工作的醫生護士也在偶爾偷偷的打著瞌睡。

病房外麵偶爾會傳來幾聲夏蟬的聲音,雖然病房內因為空調很涼爽愜意,但是依然會讓人感覺到夏天味道,夏天的聲音。

夏日的午後,總是人最安靜的時候,在醫院這種地方也依舊不例外。

靜寶自從手術之後,還一直在昏睡著,不過雖然沒有醒過來,但是臉上的血色卻在慢慢回來了。

靜寶年幼,弱小稚兒,什麼都不知道卻因此幸運,不知悲傷。

我,溪兒,安智陽,曲萍四個人在靜寶的病房裏,聽曲萍用淡淡的,卻滿懷著消散不去的憂傷的語氣講述著那些年,在大學裏,她與安智陽的那些青澀過往。

其實曲萍或許是最可憐的了。

在那樣一個單純青澀對整個世界對所有人充滿樂觀,理想的年紀,生生的被迫上了一堂課,瓦碎了她之前的所有看法,信念。

也讓她不得不被迫離開自己最愛的男孩。

而且花一樣的年紀,正是應該享受男孩子的追逐,享受父母的疼愛,戀愛的美好的年紀卻因為未婚先孕,這朵花還沒有開就已經直接凋謝了。

因此被傳統的左鄰右舍恥笑,看不起,又被迫不得不離開自己從小生活的家鄉。

若是隻是自己受苦也到還好,我想最讓曲萍難過的應該還是拖累自己的父母。

曲萍大學剛畢業,正是到了可以好好報答父母,給父母希望的年紀,卻反而給了父母更大的絕望,並且年紀已經不輕的父母還要為自己操心勞累。

何其無辜呢?

靜寶這個孩子亦然。

我心中一直對靜寶的身世有著諸多猜測,警察說他是被父母拋棄的,想著應該也是一個可憐孩子。

現在看來,是這樣了。

可是,現在靜寶打算何去何從呢?

“曲萍,我知道你過去生活的苦,但是這畢竟和我沒有關係,你把靜寶送到我這裏來是想幹什麼呢?”

溪兒穩了穩心神,看了看床上的靜寶,向曲萍問到。

曲萍聽到溪兒的話抬起頭來看向她。

她沒有急著回答溪兒的話,而是仔仔細細的看著她。

那眼神看起來是淡淡的,卻暗流湧動。

曲萍就這樣看著溪兒,看了很久。

她會想什麼呢?

對於她來說,溪兒現在是她曾經最愛男朋友的現任。

溪兒,安智陽,曲萍,因為靜寶,三個人中間是有一個死結的,必須要三個人一起把這個結給解開的。

這個結很像是一個死結,很難解開,卻必須要解。

曲萍靜靜地看著溪兒,窗外的陽光照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更添幾分柔美。

若不是因為有靜寶這個孩子拖累,即使曲萍離開了安智陽,也會過得很幸福吧。

過了一會,曲萍慢慢垂下了眼睛。

“懷靜寶的那一年,我沒有辦法工作,我父母因為隨著我一起搬家,也花了很多積蓄,所以我們家已經無力承擔寶寶了,再然後,我知道我父母心裏並不希望我養育這個孩子,所以我無奈之下,隻能把他送人。”

曲萍低著頭說。

“那為什麼這樣巧,就送到了我這裏來?還是說就是你故意的?沈姐姐,你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情?”

溪兒根本無法接受曲萍的說法,認定曲萍是計謀深算,故意將靜寶送到她的身邊。

甚至連我都懷疑起來了。

天地良心啊,我是一點都不知道這個事情。

“溪兒~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怎麼可能知道,還有你不要瞎想了!”

我連忙嗬斥溪兒,她現在腦子裏和心裏一定都非常亂,竟滿口胡說起來。

“沈姐姐,我不信有這樣巧的事情,你不知道我相信,但是要說她不是故意把靜寶送到我們這裏來我是怎麼也不相信的。本來靜寶奇奇怪怪的突然出現在你家門口就很詭異,這麼巧還是她的孩子,要說她不是故意的,我不信!”

溪兒看我嗬斥她,激動起來,不停地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溪兒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靜寶竟然是曲萍的孩子,確實太過巧合了。

當時靜寶突然出現在我們家門口,完全就像是被人找準故意放在那裏的,溪兒這樣一說,我也很懷疑是曲萍故意所為?

隻是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要是她想與安智陽重新在一起,大可直接抱著靜寶去找安智陽就好了,沒有必要這樣折騰啊。

而且要不是靜寶今天出意外需要輸血,曲萍好像根本不打算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