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小暖看著麵前的離婚協議書，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嗬。
離婚。
她不是沒想過。
從她打定了注意設計傅北寒那刻起，她就已經為所有可能做好了心理準備。
傅北寒會跟她離婚，對此，她深信不疑。
哪怕，她難過、不甘，卻一直篤定。
隻是，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
他果然恨她入骨啊。
都要挖她的心髒要她的命了，還要跟她離婚。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下來，一滴滴打在離婚協議書上，暈染成一片水澤。
孟若欣卻根本不給她時間難過，冷眉冷眼的催促：“快點簽字！你纏了北寒哥哥這麼久，早該跟他撇清關係了！”
陌小暖緩緩勾起嘴角。
撇清關係？
可，撇的清嗎？
她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看向孟若欣：“我都要死了，離不離婚還有區別嗎？”
就算要簽字離婚，也得傅北寒親自來，孟若欣算什麼東西？！
哪怕是死，她和傅北寒的事，也隻能他們兩人解決！
孟若欣被她這個眼神盯的有點怵，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就是……心頭打鼓。可……
一想到傅北寒這兩天明顯不在狀態的樣子，她就窩火，孟若欣一咬牙，恨恨道：“當然有區別！北寒哥哥恨死你了，不離婚，你死了，就還是傅家少奶奶，要進傅家祖墳的！北寒哥哥怎麼會允許你這種人埋進傅家祖墳！”
不離婚，陌小暖在法律上就還是傅北寒的妻子，哪怕她死了都是！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存在！陌小暖就是死了也得滾的遠遠的！從傅北寒的世界徹底消失！
至於後麵怎麼哄傅北寒簽字離婚，她都已經想好了對策，哼……
這還真可能是傅北寒的想法，那天他走的時候留下的那句話，她就已經預見到今天的結局了，她揉了揉心口，並不痛。或者說，她已經不覺得痛了。
陌小暖隻是那麼看著孟若欣：“讓他親自跟我說。”
孟若欣柳眉一豎，正要發作，陌小暖又說道：“隻要他親口跟我說離婚，我就簽字。”
就當是最後再見他一麵。
說起來，確實是她糾纏他至今，還給他的光彩耀眼的人生潑了一桶洗都洗不掉的黑點。
她並不恨他。
換做是她，也會恨她這樣的一個女人的。
孟若欣沒好氣道：“北寒哥哥都說了，再也不想見到你！陌小暖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要臉！”
不要臉？
她確實不要臉。
活到現在，她唯一在乎的隻有一條命。
為了命，她一直都不要臉。
不過現在……
命她想要，可她知道，保不住了，不如就要一回臉吧，跟傅北寒說一聲對不起，為兩年前的事。
陌小暖沒管孟若欣有多憤怒多鄙夷，隻是固執的說：“他不親口跟我說，我不會簽字的！”
孟若欣氣結，她恨恨盯了陌小暖一會兒，心思百轉，最後點了點頭：“行，我就讓你徹底死心！”
說著，她掏出手機，邊撥電話邊說：“我現在就給北寒哥哥打電話，讓他親口跟你說！”
電話撥通，她道：“北寒哥哥，陌小暖說要親口聽你說離婚她才肯簽字。”
說完，她就把電話遞給了陌小暖。
陌小暖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機放到了耳邊，剛放好，聽筒裏就傳來一聲冰冷的不耐煩：“陌小暖你到底有完沒完？”
陌小暖呼吸猛的停住了。
她張了張嘴，艱難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電話裏，傅北寒略帶憤怒的嗓音繼續傳來：“對不起？你以為你說對不起我就會原諒你嗎？我說過了，再也不想看到你，離婚！”
不等陌小暖再說什麼，那邊就掛了電話。
陌小暖僵在那兒，一動不動。
保鏢把手機從陌小暖手裏奪走，交給孟若欣。
孟若欣看了眼通話記錄，低垂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得意，再抬頭時滿臉不耐：“現在能簽字了嗎？”
陌小暖沒看孟若欣，拿起筆，簽了自己的名字。
她在心裏說道，傅北寒，我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