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灝所住的臥室外有一顆柳樹,柳枝剛剛抽芽,徐令儀透過這個柳條的縫隙,直直的看著窗戶裏的鍾灝,害怕自己會哭出聲,她伸出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鍾灝似是在小憩,披著外衣,歪在床頭睡著了,緊皺著眉頭,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不好的夢,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個小玩意兒。
徐令儀走近了,這才看清楚,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個小小的玉兔,看到這一幕,她抬起袖子,握緊了袖子內側的袖袋,那裏麵是一隻小小的玉老虎。
那時他們在山上住的時候,有一次下山玩,偶爾在集市上看到有人賣玉質的十二生肖,玉並不是什麼好玉,但是十二生肖的造型都做的十分可愛。
徐令儀十分喜歡,她屬兔,拿起那個小小的玉兔說道:“我要這個。”
鍾灝笑著從她手裏一把把玉兔搶過去說道:“這個玉兔我要了。”
徐令儀不願意,撅著嘴說道:“哼,你又不是屬兔的,你幹嘛要這個小兔子啊?”
鍾灝一臉的理所當然:“我就喜歡小兔子,所以我要了,我看這個小老虎也挺好看的,要不你要這個小老虎吧。”說完他還有些不自然的摸摸鼻子。
徐令儀盯著鍾灝看了兩眼,發現他的耳朵竟然在滿滿變得通紅,腦袋裏靈光一閃,突然明白過來,鍾灝好像就是屬虎的呢,他這是要把他送給自己。
徐令儀於是笑著拿起那個玉質的小老虎說道:“嗯,這個小老虎確實也很可愛,那從此以後就跟著我吧。”
鍾灝痛快的付了錢,他這個小玉兔,徐令儀拿著小玉老虎,兩人相視一笑,都讀懂了彼此的心思。
回憶有多甜蜜,麵對現實的時候就有多心痛,淚流滿麵的徐令儀透過窗戶看著鍾灝,他變瘦了,也蒼白了很多。
一身頹廢之氣,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十分虛弱,他怎麼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徐令儀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時候鍾灝是扇綸巾,意氣風發,身材卓然的翩翩貴公子,跟現在簡直就是兩個人。
徐令儀心想,侯爺說的對,都是因為她,要是沒有她,他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所以就算赴湯蹈火,她也要讓鍾灝振作起來。
想到這裏,徐令儀擦幹眼淚,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麵帶微笑的推開了鍾灝的房門。
開門的聲音,把鍾灝從睡夢中驚醒,他緩緩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徐令儀,可是他居然一點都不驚訝,隻看了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接著又睜開了。
他苦澀的笑了一下,喃喃自語的說道:“今天的幻覺居然這樣真實,再一次睜開眼都能看到呢,看來是我睡的太久了。
徐令儀笑著走近他,輕聲說道:“鍾灝,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了?”
鍾灝聽到她的話,猛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令儀?真的是你,不是我的幻覺?還是說我其實正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