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儀不緊不慢地端起茶盞酌了一口,斂下的眼眸看不清神色,讓魏藍皺了皺眉。
她魏藍思慕當今聖上多年,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如今這位皇後娘娘正當盛寵,宮中時常傳出皇上如何如何寵愛他的皇後,每每讓她心痛難忍。
愛了多年的男人,卻將另一個女人捧在手心裏護著,疼著,這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魏藍心中苦笑,恐怕今日,這位皇後娘娘是為了朝中爹爹和大臣們的上書前來興師問罪,順便給她一個下馬威的罷。
罷了罷了,她已然得盡了皇上的寵愛,想要嘲諷奚落幾句自己的不自量力,又有什麼好反駁的呢。
魏藍在心中已經做好了被威脅折辱的準備,隻是她也不會輕易低頭認輸就是了。
“久聞魏臣之女魏藍,少能隨父出行裏外,行尋常女子不能行之事,堪稱巾幗不讓須眉,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徐令儀美目盈潤,帶著笑意說道,完全不似魏藍心中所想的那樣。這樣的開頭和情境,讓魏藍一時有些愣神。
怎麼回事,兩人的關係不應該是情敵嗎,就算不似勢同水火劍張跋扈,也不會是這樣的吧。
魏藍心裏很納悶,心中的警惕也沒有因為這樣一句話就放下來,誰知道是不是先來個糖衣炮彈然後出其不意地來上一劍呢。
“皇後娘娘過獎了,臣女隻是一介普通的女子,並無半點特殊,是外界抬愛了。”魏藍拱手回道,那幾分灑脫之氣讓徐令儀眼裏露出幾分讚賞。
這般女子,看得出來生性直爽不羈,頗有幾分武將之風,如此,她也該放心了。
徐令儀壓下心底那幾分負麵情緒,決定直接告知自己的來意。
“魏姑娘,你一定好奇本宮今日會親自在宮外秘密約見你。”
徐令儀放下手中的茶盞,直視著魏藍的雙眼,裏頭幾分不自然流露出來渾然天成的威儀讓魏藍更覺來著不善。
但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確實頗具一國之母的風範和氣勢。
其實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魏藍就知道自己輸了,論容貌,她妍麗奪目,是世間少有的絕色;論才情,從爹爹那兒她也知道了不少這位皇後娘娘的事跡。
她從小自詡比尋常人家柔弱女子要強上百倍,但跟她比起來,那種不自信感便無可控製地冒了出來。
倘若這不是他愛的女子,她魏藍必定會竭盡全力去結交引為知己好友,隻可惜......
殊不知,徐令儀此刻內心也有著大同小異的想法,她對於那些落落大方不輸男兒的巾幗,一向是欣賞抱有好感的。
魏藍艱難地維持著嘴角的弧度:“臣女愚昧,還請皇後娘娘告知。”
“你應該知道,你爹爹和其他朝臣聯名上書請求皇上納你入宮的事吧。”
正當魏藍心中說著“果然如此”,準備坦蕩地告知對方自己的心意表示自己不會受她威脅但也不會強求的態度之時,徐令儀的下一句話讓她瞬間僵住了身體。
“我同意。我希望你入宮。”
“皇、皇後娘娘,您說什麼?”
魏藍太過於震驚,以至於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好,她寧願相信是自己剛剛耳鳴聽錯了,也不敢相信這個獨寵後宮的女人竟然說希望她入宮!
“我說,我希望你入宮,也會幫助你。”
徐令儀淡淡地重複了一次,對她的反應很是淡然,想必是意料之中。
“為什麼?”魏藍直直地看向徐令儀,眼裏有著不可置信,還有幾分不可抑製的激動和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