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春寒料峭,也許是到了二月份天明的時候逐漸的長了,安琥不知道到哪裏去,鍾雲心一個人待在房間內整日無事。她看著窗子外麵的樹木枝條上麵積壓這厚厚的積雪,有時候到了晚上,經常能夠聽到那些樹枝幹脆的斷裂的細微聲響。
房間裏麵的床簾換上了桃粉色的抽紗,有時候那清淡無比的雪色透過窗簾照進來,映的桃粉就好像是被摻入了水一樣,有了一層淡淡的釉色。又好像是正月十五前兩天的月亮,清亮,透著天光雲影。
“雖然是冷寂的顏色,但是到底比用了蠟燭的燭火要看上去敞亮的多。到了晚上的時候就好像是落滿了一屋子的大雪一樣。”
鍾雲心對身邊的侍女說道:“你說,你們家公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出來了有一月餘了吧,不知道娘親在家可還好呢?是否依舊生氣自己不告便離家出走的事情呢?她案上的福山香爐裏麵焚沉水香,這是很名貴的香料了。
那從爐子裏麵浮到空氣中的煙霧寂寂淡淡十分廖遠。而侍女站在鍾雲心的身旁,看著她眉宇間也漸漸的變得如同那爐子裏麵的煙霧一樣,附上了一層單薄縹緲的惆悵。
她輕輕道:“奴婢也不知道公子成日都在做些什麼,但是有一點奴婢十分的清楚。鍾雲心微微抬眸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裏麵星光閃爍,“是什麼?”
“奴婢幼年時候家裏窮的很,有一年家鄉發了荒。爹爹說將我賣給人牙子,可是我知道那個人牙子雖然給的錢多,但是都是把好人家的女兒買到窯子裏麵去,轉那齷齪錢。我尋了死意,是公子把我就下來的。還安頓好了家裏麵。”
看著蘇桃微紅的臉色,鍾雲心輕輕的笑道:“看來,你也很喜歡公子啊。”
這句話就好像是一份雪水頃刻之間熄滅了蘇桃麵上的紅暈,她變得臉色蒼白語氣也止不住的顫抖就好像是被看透了心底藏得最隱晦的秘密一樣。
蘇桃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著頭瑟縮的說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鍾雲心寬和的微笑:“沒關係,公子的確很好。你喜歡他也是常事。你起來吧,別動不動就噗通一聲跪下去。倘若讓公子看到了,以為我苛待了他的侍女呢。”
她轉過頭去,靜靜的看著那最後還沒有凋落的梅花,仍舊在倔強的開著。“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隻是不知道,這最後一株梅花獨自開著,會不會也感到些許的寂寥孤單呢?”
她托著臉喃喃的說道:“我想回家了。”
安琥沉著臉看著跪在座下的屬下。“主子,您為什麼不當時直接殺了鍾灝和徐令儀?要知道他們可是害死了大公主!”
他手中握著的是剛剛從朝暉閣那邊傳過來的消息,鍾灝已經全然養好了身體。正在四處打探匈奴人在中原的活動下落。他握著紙張的手逐漸收緊,好看的眉頭也寧在了一起。
“還有那個鍾灝的女兒鍾雲心,這個女人即便沒有錯,那也是間接害死我們大公主的凶手,我們為什麼不.......”
屬下看見安琥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下意識的閉上了嘴神色惶恐不安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