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錦回來之後,無憂一直纏著她問:“娘親,是爹爹來了嗎?他為什麼不來看無憂啊?”
程雲錦歎了口氣,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這複雜的事情,她自己腦子裏也已經是一團亂麻,隻能敷衍的回答道:“爹爹有要事,先走了,以後還會來看無憂的。”
她不敢看無憂的純真的大眼睛,因為她知道君獻毅是不會再回來了,他已經傷透了心。
好好安慰了一番無憂,一直到臨睡前,無憂才慢慢的接受這個事實,這幾年無憂跟君獻毅的感情很好,在無憂的心裏,他就是親爹爹。
程雲錦歎了一口氣,正在盤算著,這些事早晚隱瞞不住的,該找個時機告訴無憂。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了敲門的聲音,然後就聽到門外有人喊道:“夫人,您休息了嗎?奴才鬥膽,有事相求啊。”
程雲錦感覺這個聲音有點熟悉,起身打開們之後,看到來人,驚訝的問道:“老嚴?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老奴一直跟在王爺身邊伺候著,本沒有臉來打擾夫人,但是王爺今天有些反常,醉的厲害,一直看著夫人的名字,老奴實在是擔心,所以請夫人過去看一眼。”
這老嚴是看著慕遠湛兄弟長大的人,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照顧著,是個非常善良的老人,以前程雲錦在湛王府,府裏上下的人都知道她不得慕遠湛寵信,對她多少都有點歧視。
於是在伺候她的時候,多少就有點不走心,老嚴那時候是管家,他看的出來程雲錦對慕遠湛的真心,所以對她也很好,還經常訓斥那些怠慢程雲錦的下人。
程雲錦對他是有些感激之情的,要不是老嚴,她在湛王府的日子更加難熬。
今晚既然老嚴這樣為難的來求她了,雖然不願意,但還是答應了老嚴,去看看慕遠湛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她就知道這事今天沒有那麼容易過去。
無憂還在房間裏睡著,程雲錦不放心,於是就讓老嚴找來兩個侍衛守著,無憂一旦睡著了,一般都是一覺到天亮的。
隨著老嚴來到慕遠湛住的房間,還沒有走到門口呢,就聽到裏麵雞飛狗跳的,奴仆們進進出出的,有的端著醒酒湯,有的端著水盆和毛巾。
走進門口,就看到屋裏一片狼藉,慕遠湛躺在床上,侍衛剛剛遞過去的醒酒湯,被慕遠湛啪的一聲,就摔在地上,他已經醉的很厲害了,怒吼著:“滾,你們都給我滾,我不要你們……”
緊接著語氣一低,呢喃著:“雲錦……我隻要雲錦,雲錦,你回來好不好?”
老嚴站在程雲錦身邊,歎了口氣說道:“已經鬧了半晚上了,老奴跟隨王爺幾十年,從來沒有見過他醉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程雲錦慢慢的走了過去,來到慕遠湛的床邊上,平靜的看著他,淡淡的說到:“我來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慕遠湛緩緩的抬起頭,朦朦朧朧中看到床前站著一個纖細的身影,雖然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是程雲錦,他一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胳膊,嘴裏嚷嚷道:“雲錦,真的是你嗎?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這不是做夢對不對?”
程雲錦用力掙紮了一下居然沒有掙脫開,她有些慍怒的說道:“慕遠湛,你給我清醒一點,不要借酒裝醉!”
“我就不,我就不醒,我一醒來你就要走了……”慕遠湛開始耍賴,然後長長的胳膊一伸,直接就攬住了程雲錦的腰,再也不放開了。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老嚴十分有眼色的給那些奴仆們一個顏色,他們放下水盆毛巾,還有醒酒湯,悄悄的退了出去。
慕遠湛拉住程雲錦的手之後就就不再那麼暴躁了,他逐漸安靜下來。
程雲錦坐在他的床前看著他,即使喝醉了依舊俊美的臉,這是她用力那麼多年深愛的人啊,他們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萬般糾葛過去,愛和恨都淡了,隻是痛還在。
看著他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痛苦的模樣,程雲錦起身擰了一個濕毛巾,輕輕的為他擦拭著臉額頭上的汗水。
慕遠湛現在沉睡中,迷迷糊糊之中,卻還喊著她的名字:“雲錦,別怕,我來救你了……”
一句話把程雲錦拉回了那一年岩輝山下的初相遇,他救了她一命,她對他一見鍾情。
唉,岩輝山下初相遇,一件慕郎誤終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