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大,經過的醫生、護士被吸引過來。
我呆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手中的注射器也被走進來的醫生抽走,他彎腰從垃圾桶裏撿起一支藥瓶。
護士大聲道,“林醫生,病人心髒驟降!”
他也在此時看清了藥瓶上麵的名稱,臉色大變,“馬上把病人送搶救室!”
轟——
一句話如同炸彈投入我的腦海,我就算再遲鈍,此刻也反應過來了。
醫生護士神色緊張的把爸爸送往搶救室,我死死的瞪著還獨自站在病房的葉曼葶,“是你,是你!對不對?”
我突然明白了……
昨晚,她為什麼要那樣和我示弱、退步。一切不過都是在為今天做準備。隻有在讓我對她有一點點心軟時,她讓我去買早餐我才會毫不猶豫,她的計劃才能順利進行。
嗬!多麼精心算計。
她挑眉,坦蕩的承認,“沒錯,是我。”
我氣血上湧,抬手就甩了她一個耳光,抓住她的肩膀,憤恨的質問,“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啊?難道我們家和你有仇嗎……”
她捂住被我打了的半邊臉,竟然笑了,“因為你啊,南惜。”
我愣住,“因為我?”
她笑盈盈地抬手覆上我的臉頰,說出的話猶如蛇蠍,“因為我想毀了你啊,一輩子……讓你背負著殺害父親的名聲!”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從未這樣恨過一個人,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葉曼葶,你瘋了!”
“瘋了嗎?我比任何人都清醒,我就是要看著你一無所有……”
我緊緊攥著手心,指甲深深的掐進血肉中,咬牙警告,“爸爸要是有任何事,我不會放過你,大不了魚死網破!”
我拔腿就往搶救室跑去,她在後麵冷聲道,“嗬,魚死網破?你沒這個機會了。”
我無心再去管她說什麼,一路跑到搶救室門口,一個踉蹌跌坐走廊邊上,我無法控製住自己,嗚咽著就哭了起來。
葉曼葶想害的人是我啊,爸爸不過是被我牽連。
我抱住自己的膝蓋,越想越忍不住眼淚,記憶中和爸爸相處的每一個畫麵,都在此時此刻盡數浮現在腦海中,哭得不能自已。
他是我……從小到大的倚靠和港灣。
一顆心吊在了嗓子眼,恐懼感不斷的侵蝕著我。
“南惜。”
沉緩而寡涼的嗓音,竄進我的耳朵裏,我回過神來,抬頭淚眼模糊的望去,漂浮不安的心仿佛在一瞬間有了停靠。
我猛然站起來抱住他,哭得更凶了,啞著聲音道,“景越,爸爸在搶救,我好怕……”
他來了,我就不是一個人麵對這一切了。
隻是,下一刻,他溫暖幹燥的手掌覆上我環在他腰間的手上,用力的拿開。
我茫然的仰頭,他好看的眉毛緊擰,表情陰鷙,“南惜,是我小看你了,你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呆愕的看著他,張了張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心髒仿佛被利刃狠狠刺穿,疼痛一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連問都不問,就篤定了是我,連一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
“景越,小惜應該也是一時糊塗。”
葉曼葶是和他一起過來的,此時她輕輕拉住傅景越的手肘。
真正的凶手,居然幫我求情……多麼可笑啊。
我一把揩掉眼淚,怔怔的看向傅景越黑如子夜的雙眸,一字一句的問,“如果,如果我說不是我做的,你信我嗎?”
他的薄唇緊抿,冰冷銳利的睨了我一眼,“信?昨天我告訴你約了你爸爸見麵,今天你就被醫生看見背著給你爸爸注射藥物,你覺得我該信你嗎?”
我的呼吸似乎都窒停了,眼睛又在瞬間模糊了,“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我怎麼解釋,對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指向葉曼葶,忽然笑出聲,“她說什麼你都信,可是,她偏偏是你丈母娘,哈……你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你說可笑不可笑啊?”
他的臉色倏地下沉,腮幫緊咬,葉曼葶瞬間哭了出來,一臉的難過,“南惜,既然你永遠都不知悔改,那我也沒必要再忍氣吞聲了……我要告你,告你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