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第二天是被保安給推醒的,保安發現又有人溜進了地下車庫,很冒火,粗暴地用手拍打著躺在地上的流浪漢。
“你們再這樣溜進來,我就要報警了!”
自從公司上層領導知道總有人時不時地溜進地下車庫後,就把他們保安訓了一頓,幸好他今天想著先轉一圈,果然就有人,也不知道這些人哪來的這麼大本事,總可以偷溜進來。
流浪漢昨天晚上被水淹沒的時候以為自己死定了,他到現在還記得在水裏掙紮不能呼吸的痛苦,他拚命地拍打著水麵喊著救命,卻沒有人救他。
他被推醒後也回不過神來,直到被保安推搡著離開地下車庫,來到了地麵上,陽光普照,從上到下整個人置身在溫暖的陽光當中,他才忽然有了真實感——原來他真的沒死。
一旦確定自己還活著,流浪漢立刻驚叫起來,他喘氣越來越快,不住地上下摸著自己的衣服。
幹的,竟然全是幹的…
保安被流浪漢的驚叫嚇了一跳,以為這位是碰瓷,惡聲惡氣地恐嚇道:“我警告你,你別裝啊,你溜進我們公司,我有權利請你離開。”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有水!”流浪漢反手緊抓著保安的胳膊,麵色恐懼地說。
“什麼有水?”保安不解反問。
流浪漢伸手指著地下車庫:“昨晚我在裏麵,被水給淹了…”
保安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流浪漢,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這麼一想,頓時覺得跟傻子糾纏的自己也有點傻了,保安揮了揮手,無奈地說:“算了算了,你走吧。”
流浪漢哪肯走,抓著保安就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保安跟聽故事似的,越聽越荒唐,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說你昨晚在地下車庫被水淹死了?”
“啊…”流浪漢應道:“我以為自己死了…”
“你根本就是在做夢!”保安再一次打斷了流浪漢的話:“昨晚我一直在值班,一宿沒合眼,我可以負責任地跟你說,地下車庫根本沒進水,甚至連雨都沒下過,再說了,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有那麼深的水的話,今天早上難道就全退完了?現場沒留下一丁點的痕跡?你再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幹的。”
說著,保安把流浪漢往橫杆外麵一推,搖著頭進了保安室,空氣中隱隱約約有他的聲音:“真是睡懵了。”
我真的是睡懵了嗎,流浪漢心想,但保安問的幾個問題確實都在點子上,他一個都回答不了。
但他明明記得很清楚,昨晚先是聽到了咳嗽聲,那會兒他怎麼可能是睡著的。
葛師傅說:“後來流浪漢跟人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剛好站在旁邊,來龍去脈聽得很完整,沒有人相信流浪漢是真的經曆了這件事,我看流浪漢說多了,自己也開始傾向於那天晚上是在做夢。”
小鄭笑著說:“師父,既然是做夢,那你怎麼還正兒八經地說出來呢。”
葛師傅意味深長地說:“我們覺得是做夢的事,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正好是真相,你說是嗎,馮師傅?”
我笑了笑,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感謝了葛師傅講的這個故事。
郭再雲和流浪漢的故事裏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出現了水,除了許晴,沒有人知道我之所以來彙鴻之前還聽過郭再雲的“夢”,如果葛師傅是瞎編的,那也未免太巧合了。
我傾向於是真的發生過這件事,也是真的有一個流浪漢曾經經曆過。
“葛師傅,我能問下流浪漢的名字嗎?”
葛師傅說了一個名字,我問清楚了是各是什麼字,在手機記錄了下來,發給了許晴。
許晴很快回了信息給我,表示知道了,會去找這個人的。
發完信息後我問葛師傅:“流浪漢當時有說水是從哪個地方流出來的嗎?”
葛師傅點了點頭,指了個方向,我當即走了過去。
那是一麵白牆,我左看右看都看不出牆後是否真藏著一間密室,我在牆前想盡了辦法都沒折騰出思路來。
期間我嚐試過用羅盤來更準確的定位,結果發現這地方陰氣遠遠要大於陽氣,陰氣在地下車庫中流通,不管是不是這堵白牆,我都找不到異樣的地方。
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整個地下車庫都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
難怪就算是到了夏天,這裏也特別的陰涼。
直到葛師傅和小鄭做完了手頭的事,又等了我好一會兒,我才不得不暫停下來,開始思考自己是否找錯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