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是不是三觀炸裂,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導被衝身了,那就是真的被衝身了。
衝身也就是鬼上身,反正我是從來沒見過鬼上身這麼容易的,一轉眼的工夫,莫名其妙就被衝身了。
向導跟變了個人似的,臉都黑了不少,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後像是找準了方向,慢慢地往前走。
他走得太認真了,一步落下一步再抬起,就跟他腦子裏現在就隻有走路這一件事似的。
衝身時間長了會對身體有損,我當下就追過去,想把那衝上向導身體的玩意兒給弄出來。
被許晴跟攔住了。
許晴問我:“你不覺得這件事有古怪?”
我暗道怎麼沒覺得,應該說從我們決定進山後,白天還好,順順利利地就過來了,每到晚上就總有事情發生,用向導的話說就是他活了三四十年,自認為算得上是對附近幾個山頭最了解的人,從沒想過還能碰到這些事。
許晴說:“我也覺得有古怪,最古怪的是他被衝身,是你把戒指借給他以後發生的。”
我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你這話意思是…戒指引起的?”
“可是也不對啊,我不是沒帶過戒指,戒指一直就在我身上。”
而且我閑得沒事的時候也習慣把戒指拿出來研究,想找到戒指上的秘密,向導也不是頭一回見,隻是問我借過去看,還真是第一次。
許晴說:“你跟向導的區別隻在於他是普通人,你不是,我問你,要是有魂魄想衝你的身,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我說還能是什麼,必須反擊啊,我總不會站在那裏隨便它衝吧。
許晴總結道:“那不結了,這就是你和向導最大的區別,要是他想衝你的身,你不行,但是想衝向導的身,就太容易了。”
我樂了:“這麼說他還挺聰明,知道柿子得挑軟的捏?”
一般來說冤魂孽魄都沒有什麼思維能力,怨氣越重的越沒有,他們隻會記得自己仇恨的是什麼,生前最惦記的是什麼,要是能聰明到挑選普通人和會道術的人,我倒是要刮目相看了。
許晴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你知道我意思就行了,反正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你自己想象,要是九龍拉棺跟葬門有關,葬門又跟你師承有關,你現在不是踩在你祖師爺的地盤上,你能摸得清你祖師爺的套路?”
我糾正她的說辭:“要真跟師承有關,那就是咱兩共同的祖師爺,你別忘了我手上這個戒指可是你師父交給我的。”
許晴重重地拍了我肩膀一記,我假裝往旁邊躲,實則不偏不倚地受了她一下。
“行了,反正我的意思是咱們先別急著解決衝身的事,我們先跟上去看看。”
我一琢磨,覺得看看也行,有我和許晴亦步亦趨地跟著,想必向導也不會發生什麼危險,事有不妙的時候再解決衝身就行了。
一商量好,我和許晴就不再急著跟上去了,反而不遠不近地跟著,既能清楚地看到向導,若是有什麼事發生的時候能及時衝上去,也不會相差太近,引起不必要的節外生枝。
向導走路走得特別認真,肉眼可見的那種認真,他認準了一個方向後就埋頭向前走,走了一段路後我有了點發現,輕輕地拍了下許晴,壓低聲音道:“你發現沒有,他並不是用眼睛看的。”
人被衝身後確實會有不一樣的表現,但大概率還是會跟普通人一樣用眼睛去看,用嘴巴去說,用耳朵去聽,我自己小的時候閑著琢磨過,覺得這大概是因為魂魄進入肉體後,受困於肉體的外在表現。
但現在向導的表現就和一般認知裏的衝身不同,他似乎是在憑借著感知來判斷下一步該往哪個方向走。
我問許晴:“是陰陽二氣嗎?”
許晴手裏托著那個巴掌大的羅盤,聞言搖頭道:“不是。”
我瞥了一眼羅盤,之前還團團亂轉的指針現在安靜得跟死了一樣,定在一個方向動也不動。
山頂亂石叢生,向導處於被衝身的狀態,基本上隻要方向對了,他才不會管前麵好不好過,有石頭,那就爬,有雜草,不妨礙走路就走,半個小時下來他身上多出了不少傷痕,而我和許晴兩個人跟得苦不堪言。
我們兩人為了以防萬一把登山包都給背上了,不比向導,他是輕裝上陣,衝身狀態又“神勇”,上天入地把自己當成了無所不能的蜘蛛人,我和許晴一開始是不想跟得太近,後來是拚了老命才不至於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