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嘟嘟聞言，害怕地回頭看了一眼門外，似乎隔著門板看到了她所害怕的東西。
是了，她確實說過屋子外麵全是鬼。
我問道：“你們進了這間房子，然後呢？”
嘟嘟說：“一開始進來的時候，我們就覺得這裏挺新的，門窗都是完整的…”
“等等。”許晴打斷了嘟嘟的話，指著右前方問道：“既然門窗都是完整的，那這個缺口是你們砸出來的？”
嘟嘟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之前在房子外麵的時候踩在石頭上，透過窗戶上的缺口往裏看，剛好和嘟嘟看了個正著，許晴心細，嘟嘟每次說到我們現在所處的房子時，都會用一句門窗完整來形容，既是門窗完整的，那怎麼還會有一個缺口。
嘟嘟看完之後失神了很久，才勉強回答道：“這個…好像是老A砸的…不對，不是老A，是本來就在的…也不是，我記得沒有的，不是老六也不是朵朵，我也沒有砸，那會是誰…是誰…”
她記憶混亂，說到最後神情有點癲狂起來，許晴忙給我們使了個眼色，明慧宣了聲佛號，溫和說到：“阿彌陀佛，施主，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自己，人生中想不起來的事情委實太多，不值一提。”
他聲音平和，有如山間流淌的清泉，自然而然撫平了人心裏的焦躁。
嘟嘟鬆開了抱著腦袋的雙手，抬起頭來，茫然問道：“不用去記？”
明慧點頭道：“想不起來就算了，那必定不是重要的事。”
“不是重要的事…對，你說得對，如果重要，我怎麼會想不起來呢？”嘟嘟弓起的背舒展開來。
明慧說的話真的是對的嗎？
不見得。
至少在我看來更像是歪理。
但不論讚同還是不讚同，我們誰也沒有跟明慧嗆聲，表達不一樣的意見，或是鼓勵嘟嘟回想起當時的事。
剛才我們看得很清楚，嘟嘟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背部緊緊靠著門板，雙手將自己摟著，這是非常缺少安全感的姿勢，她在害怕。
至於害怕什麼，不言而喻，必定跟窗玻璃上的缺口有關。
嘟嘟開口，斷斷續續地繼續往下講。
老A擰開了後門，自然要進去看看，他們四個人都帶有強力的手電筒，四支手電的光彙聚在一起往屋子裏打去，照亮了一大塊的地方，差不多能將屋子裏的構造擺設看個分明。
後門進來是個通道，左手邊是廚房，右手邊則是一個廁所和儲藏室，再往前，就是客廳了。
客廳裏空蕩蕩的，沒什麼家具，想也知道當時肯定都被搬走了，隻剩一個散了架的沙發扔在角落裏。
老A站在樓梯口，傾斜手電，燈光往上走，可以看到二樓正對著樓梯的地方掛著一幅畫。
畫麵早就已經糊成一團，壓根兒看不清楚畫得到底是什麼，倒是畫框掛在釘子上，看似掛得很牢靠。
屏幕上全是慫恿老A上樓去看看的彈幕。
老A很猶豫，說：“我倒是可以上去，就怕樓梯承受不住。”
“怕什麼，真男人就是幹。”
“沒意思，怕這怕那的，這麼怕就不要開直播了。”
老A進村後確實隻在屋子一樓和院子裏轉悠，之前水友們不是沒慫恿過，但老A都以安全為由拒絕了，現在再用同一理由，有些水友明顯就不願意買賬了。
其實老A也清楚，靈異直播看的就是個刺激，要是太過平淡了，就難免會流失觀眾。
因此他一咬牙，說：“行，那我就上去看看。”
“你去哪看看？”嘟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
老A一轉身，鏡頭就跟著轉，嘟嘟漂亮的小臉出現在屏幕當中。
都說美貌是對比出來的，看來不僅是人與人之間的對比，環境也能襯托出人的美貌。嘟嘟一張小臉在黑暗中好似能發光，她穿著裙子站在破敗的房子裏麵，燈光打在她身上自動帶有舞台燈光效果。
老A回答道：“我上去看看。”
嘟嘟興致勃勃地說：“那我們一起去吧。”
她回過頭喊：“朵朵，老六！”
朵朵就站在窗邊往外看，聞言回過頭，他也聽到了嘟嘟和老A之間的對話，此時不用嘟嘟再問一遍，就一邊抱怨一邊走上前來。
“說真的，能別叫朵朵嗎，我好歹是個男的，我姓劉，你要覺得網名不太方便叫，你就叫我老劉。”
嘟嘟笑著晃了晃手指，姿態俏皮，激起了彈幕一陣狼嚎，她說：“老劉老六傻傻分不清楚，朵朵你就不要反抗了。”
“說到老六，老六人呢？”老A突然問道，他用手電在客廳裏轉了一圈，沒看到第四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