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蘇不臣站在這幅畫前麵很長時間,我更傾向於他的關鍵信息正是從這幅畫裏得知的。
而畫上隻畫了一座山和幾個仙人。
跟活人墓的傳說聯係起來,我隻能猜測當時馮家族長是否正是把活人墓建在了這座山裏?而那些仙人,正是當時的貴人極其家人。
許晴想了想,隨即眼睛一亮,說:“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啊。”
說著她興衝衝地接過我手裏的手電,用光柱當成筆,在浮雕畫上打著轉。
“你看,這些仙人明顯是以站在最中心的男仙為首,而除了這個男仙之外,沒有任何男人,全是女人,我記得你說過,貴人臨死前進入活人墓的時候沒有帶任何一個子女進去,隻帶了他的妻妾,妻妾,可不就全是女人嗎?”
我做過的關於活人墓的夢,除了自己以外,最了解的自然就是許晴了。
因為我曾經事無巨細地跟她描述過,甚至在之後的日子裏,隻要我有一丁點的發現,我也會跟她說。
所以許晴就留意到了這個細節。
而這個細節,恰好能與我所了解的活人墓對上。
“貴人不帶子女進去,是因為他當時覺得自己能長生不死,一個長生不死的人對自己的血脈後代是不怎麼在乎的。”我微微抬起頭,看著光柱中心的仙山,男仙的麵目看不清楚,浮雕畫雕工簡單大氣,更多的著眼於整體環境的塑造,這些仙人們的麵目並沒有細細雕琢,之所以能分清楚男仙和女仙,還是因為他們的穿著區別太大,令人一目了然。
退一萬步說,就算工匠將男仙的麵貌也雕刻了出來,以古代的畫工,必定也與真人有所區別。
“所以這幅畫真有可能描述的是當時活人墓的場景?這麼說,這個逃出來的女仙就是貴人的妻妾之一?”
許晴點點頭,說:“雖然我不太明白她為什麼要逃離。”
以貴人當時的社會地位,他既然能建造這麼一個活人墓,必然是當世人傑,手握極大的權柄,而能被他點頭帶進活人墓裏的,自然也是他的貼心人。
貴人以帶人進活人墓為無上的榮耀,他是萬分相信隻要生活在活人墓裏,就能真的遮蔽天機,從此長生不死的。
這個逃出來的女仙既然能被貴人帶進去,又怎麼願意逃離呢?
除非…活人墓並不是想象中那麼美好的。
許晴猜測道:“其實如果真的長久生活在一個地方不能離開的話,也是很鬱悶的。你想啊,先不提這些人困在活人墓裏,好幾個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轉,得千方百計的討男人的歡心,就光說這些女人們的家人,她們肯定是有家人的,結果她們眼睜睜地看著家人老死,而她們卻過著千篇一律的生活。”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帶出了幾分憐憫:“我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後悔,反正如果是我,我是寧可過著平凡人的生活,也不會要這所謂的長生不死的。”
我以身代入地想象了一下,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許晴說得對,華夏自古以來有不知多少人追求長生不老,甚至連老百姓都在奢望著長生,但他們想象中的生活絕對不是跟貴人一樣,被困在一座山裏,那不等同於坐牢嗎?
一年兩年甚至十年,他們能過這樣的日子,難不成還能過上百年也不厭倦?
這麼一想,我似乎就明白了女仙逃離的原因了。
但是就算我們猜測第一幅畫畫的是活人墓所在的山,我瞪大了眼睛看遍每一個角落也看不出來這畫上有哪個地方標明了山所在的地方。
沒有地方,這不過就是一幅畫,對找到活人墓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作了一番無用功,不情不願地和許晴回到隊友身邊,坐下來休息。
正好蘇不臣在說這些話。
他說:“別看畫裏將女仙的地位抬得這麼高,又在她死後將她看做什麼山神,每十年一次拿活人去祭祀,女仙在島上的生活不一定真的那麼美好。”
馬輕輕的臉色不怎麼好,馬不易死後她的情緒明顯沒有平複,現在隻是把巨大的悲痛強壓了下來,然後在一對上看不順眼的蘇不臣後,她就容易跟點了火的炸藥包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炸死的同時連帶著蘇不臣一起完蛋。
“蘇長老眼睛真利,連這些都知道。”她嘲諷道。
蘇不臣抬起眼皮子看了馬輕輕一眼,這時就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是真的很不錯,非但沒有動怒,而解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