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祥安慰陳水平兒子是人才,在哪兒不愁飯吃,他從報紙上看到美國次貸危機,或許會影響到中國經濟。他陳水平兒子工作難找也有這個可能,隨著國家大規模擴招,大量人才湧入社會相應崗位又很稀缺,自然就業難的問題將長期存在。
“美國都金融危機,華爾街的精英都失業了,恐怕將影響我國實體經濟。”楊秀玲不免擔心,大家艱難度日這些農產品必然過剩。
“不用擔心,國家肯定出手幫助的。”唐文新說道。“要不你和鄒老師到城裏打聽一下,不然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楊秀玲也認為是該到主城逛一逛。女兒也要大學畢業,盡管在首都上大學,但沒有人脈在那邊。不善於交際的她一個女孩怎麼麵對未來的工作、生活。她有條件讓女兒留在身邊,比如考公務員,事業單位或大學生村官。約鄒林音進城,免除她想燕妮的痛苦。燕妮外出打工將近兩年,逢年過節母女才見麵。
鄒林音把韓文祥的生活安排好了,才跟楊秀玲出門。她們坐大巴到江州,花了五個多小時,下午三點才到朝天門客運站。吳燕妮來車站接她們。“楊娘來了。”
“在廠上班習不習慣?”楊秀玲開門見山問她。
“蠻累的,我給你們找到住的地方。”燕妮帶著母親和楊娘一道走出客運站。
“上回我來的時候,她還在商場賣化妝品,每月還要我給打生活費。”鄒林音自揭家醜,的確燕妮剛上班的時候沒有理財觀念,還沒有到發工資手上錢花光了。打了半年之後鄒林音惱火了,不給她打錢。
“那回我媽沒給我打錢可把我整慘了,我找同事借了兩百塊錢,發工資後我再也不亂花錢,每月為自己存一點。”燕妮笑說。
坐上公交車,然後到沙壩站下車。江州近年變化非常大,城鄉統籌試驗從中心城區鋪展開來。不過燕妮給她們找的地方是小旅館,每天才20元的雙人房。“老板給一間雙人房。”她嬌氣地跟房東打招呼。
“來親戚了?”老板十分熱情地接待。
“是我媽和楊娘。”燕妮介紹給她。
“小姑娘是我們老熟人,兩位往這邊來。”
“什麼老熟人?她經常來這裏。”鄒林音十分敏感地問道。
“嗬嗬,都是周末偶爾來這兒。”
“難怪說打工存不到錢,弄到錢出來開旅館耍了。”楊娘責怪燕妮。
待房東老板走後,燕妮才說實情,上班在廠區,周末好多同事回家團聚,她沒地方去。打了個苦主意,周六下班先來沙坪壩訂好房間,然後到三峽廣場看水幕電影,晚上回來睡一覺,次日逛磁器口,朝天門。玩到天黑回到旅館,周一坐廠車回廠裏上班。
“把旅館當家確實不該,年青人說不好啊。”楊娘說道:“唐麗在北京上學今年也畢業了。找工作那陣還不是找到城中村租房住。你們享福在前,吃苦在後,讀書時候有父母供著,連家務都不用做。出社會父母也不能提供什麼幫助,一切要靠自己奮鬥。”
“那她找到工作了沒?”燕妮好奮地問,她用四年和唐麗打賭。暫時她領先,不用母親擔心工作的事,而大學畢業的唐麗還在啃老,每月上班工資根本不夠花,楊娘則要從家裏給她打錢。
楊娘說工作有,工資不如意。她人內斂,不愛交際,獨來獨往的,我真希望她回峽江來。好歹不愁沒有工作,說她她也不聽啊!現在年青人都沒有自己的主張。鄒林音說:“北京本來就人才濟濟,競爭激烈。現在又是金融危機,好工作肯定搶得人多。”
燕妮不禁說“幸虧當時沒有花錢買進大學。”
鄒林音惱火了,你這樣既無文憑,將來找個婆家專門洗衣做飯啊。
“燕妮真是的,都二十幾歲的人,還惹你媽生氣。”
“誰不曉得她要是有個兒子肯定不會這麼說。”燕妮頂嘴,母親說過男娃在體力上比女娃強,做事肯定行。希望她多讀書無非希望她有文化不被婆家看不起。
“做父母當然想後代強,我和唐老師都是八十年代大學生,肯定希望唐麗比我們有本事。她若在北京城能立足,我辛苦一點也值得。”
那晚,燕妮和母親睡一床,楊娘睡一床。
次日,燕妮帶長輩到江州幾個熱鬧商圈逛街。在三峽廣場,給鄒林音拍了一張照片存在手機裏。三峽廣場人山人海,擠都擠不走。“到底是大都會逛街的人比咱峽江城多多了。”楊娘歎息:“難怪年青人都喜歡到大城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