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佑安冷冽如刀的眼神讓她腿肚子一陣哆嗦,甚至連手臂上的燙傷都顧不得了。
“行了!成事不足的家夥,居然敢動了害主的心思,真是留不得你!枉費我平日對你還算青睞有加!”
葉梓淇生怕小菊情急之下把她給抖摟出去,連忙示意別的傭人堵了她的嘴,將人給拖了下去,這才走到葉梓萱的身邊,猛地驚叫起來:
“姐,你也受傷了?來人啊,快拿急救箱!”
又是一場騷亂,擁上一群人圍著葉梓萱打轉,上藥的、攙扶的,好像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葉梓萱由著那群人忙乎,想必今天葉梓淇又要氣得摔東西了吧,她安插到自己身邊監視的人就被自己這麼給拔掉了,怕是連葉梓淇自己都沒想到。
“瞎子,你怎麼不吃飯?要不要我喂你啊?”
“瞎子,是不是沒人幫著你就活不下去,我看你活得還挺好嘛,求我啊,求我就讓你休息。”
“瞎子……”
“瞎子……”
……
那一句句惡毒的嘲諷和羞辱,就是她這一周以來聽到的最多的話。
裝滿飯菜的餐盤就在她手指要接觸到的時候被打翻,洗完澡後放在外間的換洗衣服不翼而飛,害得她隻能用浴巾包裹著光裸的身體,摸索著回房……
一樁樁,一件件。
葉梓淇的手段層出不窮,花樣翻新,她的所有腦筋似乎都用在了怎麼折磨自己,羞辱自己這一麵。
可是,當自己一臉淡然地麵對她的嘲諷的時候,想必她那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會很不爽吧。
哦,對了,還有上次。
葉梓萱想起那次葉梓淇派人拿走她換洗的衣服,讓她圍著浴巾走出來的事。
當時葉梓淇甚至還安排了一個喝醉了的花匠,試圖對自己實施暴行,當時自己是怎麼說的?
“果然撿回來的白眼狼再怎麼養,也還是條白眼狼,下三濫的手段也隻有下三濫的人使得出來,披著人皮的畜生果然還是隻能靠著畜生為非作歹。”
當時的葉梓淇一定想不到,自己在那種情況下被個醉醺醺的大男人偷襲,居然都能全身而退吧?
那一番酣暢淋漓的話罵得葉梓淇關在臥室裏砸了半天的東西。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為了讓她付出代價,又經過怎麼樣地獄般的折磨呢?
一直到最後,孟佑安都沒有說話,他把葉梓萱唇角邊的嘲諷看了個清楚明白,更把葉梓淇眼中的不甘和怨毒盡收眼底。
這一周以來,他所有曾經對葉梓淇的認知都被顛覆了個徹底。
原來那個喜歡膩著葉梓萱撒嬌的女孩子,居然對她懷有這麼深沉的恨意和怨毒。
原來那個冰雪聰明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使出的手段與其他世家豪門裏的齷齪沒什麼不同。
他看著葉梓萱,心頭莫名一陣煩躁。
這一周他透過鏡頭看到了每一次葉梓淇對她的羞辱刁難,甚至連那個小菊都敢欺負到她的頭上。
雖然每一次葉梓淇都未必能得意到最後,可葉梓萱卻是實實在在吃過幾次虧的,尤其是那次那個喝醉的花匠……
一想到這,孟佑安的牙齒就咬得咯吱作響。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對葉梓淇失望,還是因為葉梓萱遭受的這些折磨。
半個月後。
孟佑安下了車,看著眼前的葉宅,忽然有了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那天之後葉梓淇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危機一樣,忽然一反常態,即便是在他不在家的時候,也很少去招惹葉梓萱。
而他也在不久後飛赴美國參加一個重要合並議案的商討會,這一去,就是半個月。
雖然每天都有裴遠遞交上來的報告,以及監控視頻的回放,可還是讓他心裏覺得很不踏實,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