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佑安何時見到她這般的脆弱無助,當初告訴她父母真相的時候,她也沒這般像玻璃一樣易碎。

他心早就在他不知情的時候隻對葉梓萱這一個人軟成了一塌糊塗。

“好,別哭了,我們回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有多麼溫柔,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文件遞給身旁的手下,將她打橫抱起放入車內,沉浸在悲傷裏的葉梓萱很乖,就像一個被搶走胡蘿卜的小白、兔,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飛機的速度很快,但自從在瑞士哭泣後的葉梓萱就一直沉默不語,孟佑安抱著她也沒見她反抗了,車子停在了葉家的門前,才看她稍微有了些精神。

推開塵封已久的大門,裏麵的樣貌和她離開的時候別無二致,意外的很幹淨。

“我派人每隔一段時間會定期打掃,想著你總是要回來看看的。”孟佑安在她身後解釋了一番。

是的,她早就想過來看看的,在眼睛恢複後的時間,她曾迫切的想來這裏看看她從小生活的地方,看看這個充滿親情回憶的地方。但她害怕,害怕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失控崩潰。

現在她撫摸著一處處無比熟悉的物品,內心一片荒涼,為什麼隻留下她一個,為什麼不將她也帶走。

緊緊的跟在她身後的孟佑安,全身緊繃著,就怕她會突然的暈倒。

“我爸媽葬在了哪裏。”身前的女人抬頭看向大廳內的一張全家福上,聲音輕到快要消失不見。

“根據你父親的意願,你父母被我合葬在不遠處的一處有著櫻樹的陵園內。”

因為她最喜歡櫻花啊,父親就算去世也要安排在她最喜歡的事物旁,對她的無限寵愛,當初她怎麼就沒好好珍惜呢。

“帶我去看看。”

孟佑安知道她會去看看葉家夫婦的墓碑,早就讓手下準備好了兩束鮮花,此刻外麵已經下起了小雨,空氣壓抑的沉,從陵園的梯階一步步踩上去清晰的回響著,重重敲打著葉梓萱瘦弱不堪的身體。

她抱著花站在父母的碑前,靜看一會兒後,放下花,跪著身子用手擦拭著葉家夫婦二人被水珠擋住的黑白相片,照片裏的二人都仿佛衝著她溫暖的笑著,清晰的就像從未離開一般。

身後抱著花的孟佑安同樣的將花放下,單膝跪下為她撐著傘。

“爸媽,你們的不孝女兒這麼久才來看你們,真是對不起,我的眼睛好了,過得也很好,你們不用擔心,以前發生的那些事讓你們操心許久了吧,現在你們看到我了,終於可以安心了,瑞士銀行裏你們留給我的東西我去拿了,沒想到你們預測能力那麼強,早早的有所防備,但是身為你們的女兒,我沒有做到一點是像你們的,很失望吧,我是一個失敗的孩子,我...”

哭泣的梗咽聲止住了她的話,淚水再次的滴落,低著頭緊緊的抓住心口的衣服哭的痛不欲生。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的孟佑安,將她摟入自己的懷抱,她沒有推開他,反而如同漂泊許久的人找到了依靠,腦袋埋進他寬厚的胸膛撕心裂肺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