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蹬上鞋走了。人已經沒影了,走廊裏還有他悠揚的哼歌聲傳來:年少不知精華貴啊,老來望X空流淚。不知當初擼有罪啊,隻識舉槍自陶醉。如今強奸犯了罪,今後幾年牢裏睡。牢裏睡啊,牢裏睡,菊花被爆淚濕被!
玩手機的走了沒多久,我的手機就響了,是趙先生打來的,問我在哪。
我說我在男生宿舍419,讓他趕緊過來。
五分鍾後,趙先生來了。衣服撕破了不少,臉上倒沒有傷口。他進門之後,伸手就向夏心要錢:“我都打聽過了,那些小混混就是衝著你們來的。我被他們打傷了,歸根到底還得找你們要錢。”
我納悶的看著他:“你被打傷了?”
趙先生說:“是啊。不僅人打傷了,衣服還破了。”
夏心一副懶得和他爭辯的樣子,把錢包拿出來拍在趙先生手上了,我記得很清楚,那是胖子的錢包。
趙先生拿了錢就消停了,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然後問馬克:“這裏安全嗎?你那個什麼大哥會找來嗎?”
馬克說:“不會,不會。他不知道我在哪上學。”
趙先生納悶的說:“你不是跟著他混的嗎?他連這個都不知道?”
馬克說:“我是混江湖的,總提自己學校多沒麵子?”
我們齊齊的豎了個大拇指:“有遠見。”
我等趙先生喘勻了氣,就問他知不知道虛市。我感覺自己快變成祥林嫂了,看見誰都要問一聲。
但是趙先生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們聊天的聲音不算小,睡覺的那一位被我們吵醒了。他先是不滿的向下麵看了一眼,然後就把頭縮回去了。
我們幾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尤其是趙先生,衣服上的土還沒拍幹淨呢,看起來精神似乎不大正常。
我們三個人聊了一會,就把包袱拿出來了。馬克找了一隻手電筒,幫我們照著亮。
我們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那幾件舊衣服也沒有關於虛市的線索。
我正打算把衣服包起來的時候,剛才睡覺的那一位對我說:“你們要去哪來著?”
我說:“虛市。”
那人問我:“誰告訴你這個地方的?”
我好奇的問:“你知道那裏?”
那人說:“我覺得你可能聽錯了,你要找的應該不是虛市,是雨市。”
“雨市”這兩個字一出口,包括馬克在內的本地人全都恍然大悟:“對對對,很有可能是雨市。”緊接著,他們又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你們去雨市幹什麼?”
我問馬克:“你知道這個雨市?是幹什麼的?”
馬克拉過來一張凳子說:“其實雨市是我們學校的一個鬼故事。”
我本來想的是,你們學校的故事,和我要找的地方多半沒關係。不過對方既然提到了一個鬼字,多半就有點聯係,於是我耐著性子聽。
馬克說:“這也不算是鬼故事,是個真事。說起來也沒多長時間。我現在高二。當初我剛剛高一入學的時候,隔壁宿舍有個騷包。”
他指了指看書的那張床:“當時那個人就睡在這個位置。這張床風水不太好。”
看書的罵了一句:“滾蛋。”
馬克蹭的一下站起來:“你再說一句試試?在外邊都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拽住他:“辦正事,辦正事。”
馬克見夏心也等著他講鬼故事。就耐著性子坐下來,對我們說:“剛才說到哪了?隔壁那騷包是吧?據說家裏麵是賣淫的。”
我聽得瞪大了眼睛:這……這五中的物種也太豐富了吧?
馬克看見我的表情之後,就拍了下腦門說:“沒說清楚,沒說清楚。賣銀粉的。就是白漆,暖氣片上刷的那玩意,我們這都叫賣銀。”
我鬆了口氣:“原來是賣銀粉的啊,挺掙錢吧?”
馬克說:“是啊,就因為家裏有錢,所以才騷包呢。衣服有幾十件,比女生換的還勤。有一陣子,從國外買了什麼最新款,哎呦,給他美的,太特麼能裝了。”
我對馬克說:“能不能說重點?”
馬克點了點頭:“好,說重點。有天晚上騷包翻牆出去上網吧。本來學校門口就有網吧,但是人家騷包啊,嫌檔次低,非要去市區。真他媽的有病,柏城有檔次高的網吧嗎?”
看得出來,馬克對人家確實是不待見。講故事的時候纏七纏八全是髒話,但是我們也隻好耐著性子聽了。因為糾正他根本沒用,反而耽誤時間。
馬克說:“那天晚上,他走了挺長時間都沒打到車,然後天上就下起雨來了。我這裏可以給你們劇透一下,那天晚上,全城根本沒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