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這麼大勁和我說話,就是為了罵我?我氣的火冒三丈,馬上把自己的藍牙名也改了:你才傻逼。
然後我挑釁的看了看趙先生,發現他正在低著頭擺弄手機,不知道又使什麼壞呢。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發現他的名字又改了,四個字:水幹魚死。
我有點納悶:“這是什麼意思?一個詛咒?”
我百思不得其解,抬起頭來想看看趙先生到底要幹嘛。這時候,我忽然發現所有的人都聚集到我這裏來了,他們一臉期待的看著我,顯然希望我能讓我們解脫。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終於明白趙先生的意思了。
這些不死不活的人就是水,我就是藏在水裏的魚。如果我把這些水放幹了,就剩我自己孤零零的留在這裏,那也太顯眼了,鬼囚會在第一時間抓到我,把我弄死。
我朝趙先生點了點頭,示意我明白了。趙先生把手機放下,然後拉著古爺爺竊竊私語。
看他們倆那副模樣,我總覺得像是兩個奸商正在密謀什麼。古老頭和趙先生商量了一會,就站在原地等著我,他們倆並沒有離開。古爺爺甚至做了一個讓我心安的手勢。
我有點納悶,古爺爺打算留下來麵對問題了?不逃跑了?他不怕墓主人對付他嗎?
我搖了搖頭,決定先不管他,先解決完自己的事再說。
在我周圍,依然剩下很多人,他們不肯散去,直勾勾的盯著我,像是希望我幫他們解脫,但是我搖了搖頭,悶著頭向前走。
這些人見我不再幫忙了,臉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來。他們沒有傷害我,但是都抱著僥幸心理跟著我,期待著我能大發慈悲,忽然回心轉意。
我有點著急,因為這麼一群人跟著我走來走去,也太明顯了。過一會鬼囚還是會找到我。而在我原本的計劃中,我應該先救走幹爺,然後再麵對鬼囚,是生是死,都隨他去吧。
我正在想辦法怎麼把這些人甩掉的時候,忽然有一隻大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了。這手力氣很大,猛地向後一扳,拉得我向後趔趄了一下。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鐵塔一般的男人。
相比於其他人的呆滯,這男人說起話來就流利多了:“一句話的事,你幫幫我們怎麼了?”
我看這男人的裝束,他來到這裏時間不會特別長。可能也就近幾十年。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幫你們,誰幫我?我讓你們都解脫了,我就死定了。”
男人說:“所以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生不如死了?”
我氣急反笑:“所以你們就眼睜睜看著我死了?”
男人很不高興的說:“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呢?還是不是男人啊?能不能有點擔當?”
我懶得搭理他,轉身就走。誰知道這男人掏出來一條腰帶,一下勒住我的脖子了:“兄弟,你不會做人,我就教教你怎麼做人。”
我被他勒得眼前發黑,我被他氣的眼冒金星。世界上總是有這種人,自己享受好處,躥騰別人舍己為人,揮舞著道德的大棒,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咬著牙說:“行,那我就幫幫你們,誰先來?”
男人馬上說:“當然是我先來了。”
他把腰帶稍微鬆了鬆,讓我喘了一口氣,然後問我:“人沒有腿可以活,沒有心肝可不可以活?”
我說:“當然不能活了。兄弟,你沒有心肝?怎麼?被狗吃了?放心吧,我見過很多沒心肝的人,還不是活的好好地?那句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嘛。”
男人呆立在那。手上的腰帶也鬆了。
我趁機矮了矮身子,鑽了出來。我剛才說那番話,完全是氣急了,我以為男人聽完之後會跟我拚命,誰知道他把腰帶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了。
“我的老天爺啊,活千年,還要再這裏活千年嗎?我的天呐。”他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
然後他轉過身來,對周圍的人說:“你們幫我評評理啊,這小子這麼害我,我也是為了大家啊……”
大夥卻一哄而散,像是躲瘟神一樣躲著我,生怕我一生氣再詛咒他們幾句,害得他們千百年不能解脫。
我趁著這個機會,快步向棺材後麵走去了。
而剛才的男人,一直坐在地上痛哭,我看見他把腰帶撿起來,勒在自己脖子上,收緊,再收緊,可是他始終無法死去。
鬼囚不讓他死,他是死不了的。
這棺材很大,我走到棺材後麵之後,就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中了。
棺材後麵確實有人。不僅有人,還有一張桌子。
這桌子上擺著香燭紙錢,還有一張黃紙,黃紙上寫著:前將軍之墓。
我心想:鬼囚姓錢?這字是不是寫錯了,應該是前將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