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圈,屋子裏麵的家具並不多。書桌下麵不能藏人,書架上很顯然也不可能。衣櫃……衣櫃是半開著的,裏麵同樣沒有人。
既然如此,那人在哪?或者說,他不是人,是鬼?
我低頭看了看,因為開著燈的原因,我有一道明顯的影子。我晃了晃胳膊,影子也晃了晃胳膊,無論是速度頻率都和我一模一樣。看來它確實是我的影子,而不是鬼魂假扮的。
我閉上眼睛,用耳朵仔細的去聽,去判斷……他到底在哪呢?
那呼吸聲越來越明顯了,我聽來聽去,總覺得它就是從小湯唯身上發出來的。
我睜開眼睛,納悶的想:難道我猜錯了?這呼吸聲真的是小湯唯的?
我剛剛想到這裏,忽然心中一動。是床,那人應該藏在床下,所以我聽起來呼吸聲是從小湯唯身上發出來的。
想到這裏,我毫無預兆的趴在了地上,這一下用力過猛,我甚至砸的胳膊有點疼。
我趴在地上,一秒鍾都沒有耽擱,伸手把床單掀開了。床下黑乎乎的,但是我能看出來,沒有東西。
我有點不甘心,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向床底下照。今天我不看個清楚,心裏是不能踏實了。
然而,床下什麼都沒有,隻有髒兮兮的灰。我鬆了口氣,把頭縮回去。
誰知道手電筒的光一晃,地上出現了兩隻眼睛,正直勾勾盯著我。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冷汗就下來了。
“什麼東西?”我問了一聲。
眼睛沒有回答,我又晃了晃手電筒。這下我看清楚了,是兩枚硬幣,不知道誰扔在床下的。
我擦了一把冷汗,慢慢站起來:自己嚇自己,真是能嚇死人啊。
我使勁撓了撓頭,今天的事可真是怪了,那東西到底藏在哪了?我悄悄把手伸到小湯唯鼻子上,試了試她的呼吸。
這次我更加肯定了,那呼吸聲根本不是她的。
偏偏就在這時候,對方好像猜到了我的目的一樣,馬上壓製住了呼吸,我豎著耳朵聽了聽,這聲音微弱的很,已經不是那麼容易找到了。
算了,算了,不跟他較勁了。我心想:既然他不敢出來,我就先把小湯唯帶走吧,至於藏在這房間裏的東西,隻要他不出什麼幺蛾子,我也懶得搭理他。
於是我伸手拍了拍小湯唯的肩膀。小湯唯打了個哈欠,然後翻了個身,裹緊了被子。她沒有被我弄醒,而是無意識的歎息了一聲:“真舒服。”
這聲音讓我打了個寒戰。不是小湯唯的聲音難聽,而是我想起來一個流傳甚廣的鬼故事:背靠背,真舒服。人睡在床上,鬼睡在床下。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得把匕首拿出來,然後猛地蹲下身子,看也不看,就向床板上刺過去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隻鬼就貼在床板上,和小湯唯背靠著背。
剛才我隻檢查了床下的地麵,忘記看床板了。
我的匕首沒有碰到床板,因為有一隻冰涼的手一下攥住了我的手腕。我嚇得一激靈,用力掙了一下,握著匕首去削他。
結果他用力一拽,我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被他拖到床下邊去了。
我憑著感覺踢了一腳,感覺踹到了他的肚子。他悶哼了一聲,然後回了我一腳。
我鬆了口氣,因為我現在能斷定了,這是一個活人。既然對方是活人,我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我手裏麵有匕首,在黑暗中大占便宜,一個勁的亂刺,逼得那人節節後退,可是他身後是牆,已經退無可退了。
我正要得手的時候,後背上忽然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鑽心的疼痛。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重擊,我的手停滯了一下,而那匕首也被對方奪走了。
我絕望的向後看了看,發現小湯唯正蹲在地上,手裏麵握著一根拖把。剛才她就是用拖把頭狠狠地紮了一下我的後背。我可以想到,她一定是用盡了力氣。
小湯唯蹲在明處,而我躺在暗處。她看不清楚我,我卻能看清她。我看見她凶神惡煞的說:“哪裏來的王八蛋?敢來我家偷東西。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我打死你。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我心想,我最怕的還真就是你爸了。
我苦著臉說:“你別喊了,我出來還不行嗎?”
我已經放棄抵抗了,因為床下那人已經把匕首抵在我脖子上了。
我這話喊出去之後,小湯唯驚訝的叫了一聲:“胡初九?”
她的驚訝我早就猜到了,令我沒想到的是,挾持住我的人也咦了一聲:“胡初九?”
我馬上把她的聲音認出來了:夏心。
我們倆灰頭土臉的從小湯唯的床下爬出來了。小湯唯手裏麵攥著拖把,咬牙切齒的看著我們倆:“你們藏了多久了?好變態啊你們。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