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麵黑著燈,隻有電視機裏麵的屏幕亮著,發出慘白色的光芒。裏麵那三個人的笑聲聽得我頭皮發炸,我想也沒想,掉頭就跑。
誰知道我剛剛跑到門口,就聽到咣當一聲巨響,防盜門自己關上了。我伸手拽了兩下,它好像鎖死了,得有鑰匙才能打開。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告訴自己說:“冷靜,一定要冷靜。”
我先把匕首拿出來,有了防身的東西,整個人都鎮定多了。我一手握著匕首,另一手小心翼翼的來到茶幾跟前,拽開抽屜找鑰匙。
就在我腳邊,小湯唯的屍體就躺在那裏,仰麵朝天,一動不動。而幾米之外的大電視裏麵,有另一個她正衝我嘿嘿笑著。
這幅場景別提多嚇人了。我盡量不看,眼不見心靜。
我把抽屜整個拽出來,嘩啦一聲,裏麵的東西全倒在了地上。
裏麵有零錢,有遙控器,甚至有女孩的口紅,就是沒有鑰匙。
我暗罵了一句:真是邪門了,鑰匙呢?
這時候,我聽到耳邊傳來趙先生陰陽怪氣的聲音:“你是不是找這東西啊?”
我抬頭一看,他手裏麵捏著一把鑰匙。在電視上麵搖來晃去的。我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一下把電視機的電源線給拔了。
屋子裏頓時一片漆黑,不過也終於清淨了。
我把手機上自帶的手電筒打開,用它照著亮找鑰匙。我把客廳翻了個底朝天,這裏像是遭了賊一樣,可是一點鑰匙的影子都沒看見。
忽然,一陣嘹亮的歌聲響起來,我嚇得打了個哆嗦,差點甩手把手機扔出去。幸好在手機脫手的那一刻,我忽然認出來這是我的手機鈴聲。
我一看屏幕,頓時激動地快哭出來了:是夏心的電話。這時候接到她的電話,就像是看到親人一樣啊。
我伸手去按接聽鍵,然後我就哭出來了:手機沒電了。
整天在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東奔西跑的,我的手機早就忘記充電了。它能堅持這麼久,我都應該好好感謝它。可是……它幹嘛不再堅持一下,得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黑屏呢?
我把手機揣進兜裏,一手握著匕首,在黑乎乎的客廳裏麵使勁揮舞了一下,確定我身邊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然後我憑著記憶,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床邊,我先得把窗簾拉開,讓外麵的光線從窗戶裏透進來,不然這地方漆黑一團,我什麼都看不見。
我摸到窗簾了,於是我使勁拽了一下。外麵的路燈光一下就照進來了,我頓時鬆了口氣。
可是燈光進來的那一刹那,我猛地發現在我身邊站著一個人。我嚇得一激靈,整個後背都有點發麻。
我慢慢地穿過身去,我不敢動作太大,免得刺激到了那人。我握緊了手裏的匕首,擺在胸前做出一個防禦的姿勢。
我低聲問:“你是誰?”
那人不說話。
這時候,我的眼睛也漸漸的適應了這種微弱的光線。我看清楚了她的臉:是小湯唯。
我瞪著她,驚訝的想:小湯唯不是躺在茶幾旁邊嗎?怎麼來這裏了?
我回頭看了看茶幾,那邊空空如也。
我問小湯唯:“你……你沒事了?”
她終於張開嘴了,用嘶啞的聲音說:“我不是小湯唯。”
是鬼上身!終於抓到這隻鬼了。我想也沒想,就朝小湯唯的肋骨紮過去了。
按道理說,我應該紮進她第三根肋骨和第四根肋骨之間。但是黑燈瞎火的,誰知道那位置在什麼地方?不過這不要緊,我可以廣撒網多撈魚。
我的手指按在匕首上,用指尖做刻度,留出來了不到一公分的鋒刃,然後我迅速的在小湯唯的身體上紮了四五下。
這些傷口很淺,也很小,根本不需要包紮,自己結痂就能好。但是對於鬼來說,這樣是致命的。
小湯唯被我刺了幾下之後,身子晃了晃,軟軟的就朝地下倒去。這次我眼疾手快,隨手把匕首扔了,伸手把小湯唯給抱住了。然後又輕輕地把她放倒在地上。
我做完這些之後,就伸手去摸匕首,但是匕首不見了。
我心裏一驚:不對啊,我記得很清楚,剛才我就是把匕首放在腳下了。怎麼沒有了?
這時候,我感覺身上猛地一沉,像是有一個東西壓上來了。可是等我仔細感知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我直起腰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回事,總覺得後背上沉甸甸的。
我扭頭使勁向後背上看,但是什麼也看不到。我這時候,我忽然發現電視機上出現了我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