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村民就被拖到廚房裏麵了,在三皇姑的夢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我感覺村民很有可能會被剁得稀碎。
魂魄在夢中死亡會發生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是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我站起來想要阻止大廚,但是旁邊一個外來人把我拉住了,他笑眯眯的說:“兄弟,你不用管,咱們肚子餓了,不得吃飯嗎?天上飛的,地下遊的,樹上長的,哪一樣不能吃?真要餓瘋了,吃幾個人算什麼?”
旁邊又有一個外來人說:“是啊,兄弟,咱們還殺人呢。殺人和吃人,有什麼區別嗎?隻要你把他當成一塊肉,別當成一個人,那就沒問題了。”
我發現因為我選了沒骨頭的肉,所以這些外來人已經把我當成自己人了。與此同時,那些村民開始對我怒目而視,恨不得生吞了我。我忽然意識到,不僅外來人想吃人,這些村民其實也想吃。
廚房裏麵傳來了一聲慘叫,估計是那村民挨了一刀。但是緊接著,就聽見大廚嘀咕了一句什麼,他開始謔謔謔的磨刀,而村民的慘叫聲就一直在持續。
旁邊那外來的嘿嘿笑了一聲:“這哥們挺倒黴的,正趕上刀鈍了。你想想把,躺在案板上,身上流著血,腦袋旁邊就有人在磨刀,這得多可怕?還不如一刀把腦袋剁下來,給他來個幹脆的。”
我盯著外來人,有些納悶的問:“兄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因為我感覺這些人高鼻深目,有點麵熟,好像不是三皇姑胡亂夢出來的。再者說了,人夢中的情景,總是以現實為基礎的。
那人笑了笑,說道:“咱們是當兵的。”然後他湊到我耳邊,低聲說:“我教你個辦法啊,一會吃飯的時候,你別把這些人當成人就好了。你把他們當會走路的羊,會說話的牛,吃起來就沒那麼別扭了。其實我剛開始吃的時候也這樣,吃得多了就好了。”
我皺著眉頭沒說話。
另一個外來人說:“兄弟,你要是再吃不下去,你就想想,這些本地人也殺我們呢,也吃我們呢。他們吃我們,我們就不能吃他們?我們不僅要吃,我們還要蘸著醬吃。”
不遠處有個村民忍不住了,憤怒的大叫:“你亂放狗屁,我們什麼時候吃過你們?”
那外來人慢條斯理的說:“翻開你們的史書,吃人的事還少嗎?既然你們也是吃人的,那麼吃過我們,也是有可能的……”
那村民還要爭辯,周圍有幾個村民拽了拽他,他就隻好忍氣吞聲的坐下來了。
我指了指廚房,問外來人:“那裏麵的店小二和大廚是什麼人?”
外來人低聲說:“他們不是人。”
我驚奇的問:“不是人?那是什麼意思?”
外來人說:“那個店小二,是地的化身。那個大廚,是天的化身。他們兩個就代表了天地意誌。天要讓我們勝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吃這些沒骨頭的肉。天要我們敗的時候,我們就被這些肉殺了。”
我好奇的說:“可是剛才為什麼還要我點餐?我能決定天地的意誌?”
外來人說:“因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看世人,沒有任何喜好和偏見。那麼憑什麼讓一類人生,又讓另一類人死呢?這就需要有人觸發了,你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就可以影響到身邊的人,身邊的人又影響到他們身邊的人。一傳十,十傳百,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最後天地都發生變化了。”
我驚奇的說:“蝴蝶效應?”
外來人顯然沒有聽懂這個名詞,但是他猜到我已經懂了,於是點了點頭。
我撓了撓頭說:“所以我如果不進來,剛才那人就不會死了?”
外來人說:“那倒也未必,現在我們都在互相盯著對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打起來了。到時候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天和地就會把屍體拖進去,做成美味佳肴。這些本地人吃我們,我們吃本地人。大家在一間屋子裏麵,看著自己的盤子,吃的不亦樂乎。看著別人的盤子,痛哭流涕,等吃飽喝足了,再打一場。”
我有點不寒而栗,這三皇姑的夢境也太陰暗了。
這時候,廚房裏麵的磨刀聲停下來了。之前那村民猛地跳起來了,大叫了一聲:“我忍不住了,寧可站著死,不想跪著活。”
他抓起腳下的凳子,砰地一聲,把旁邊一個外來人開了瓢,我看見那外來人倒在地上,紅的白的混著流出來,顯然是活不成了。
這一下把外來人惹惱了,他們紛紛抽出兵器來。村民見狀也抓起趁手的家夥,一場大混戰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