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陳小雷說:“你殺了兩個人,良心能過意的去嗎?”
陳小雷攤了攤手,滿不在乎的說道:“為什麼過意不去?這世上每天都有人在死,早一分鍾,晚一分鍾,有什麼區別?”
我說:“那你為什麼不死?你肯做陰符,肯定是個很怕死的人吧?”
陳小雷笑了:“我為什麼要死?我可是陳雷行的兒子啊,我在柏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才不要死呢。至於那些人,他們天不亮就起床,半夜了還沒睡覺,整天忙忙碌碌的掙錢,時不時還要受人欺負,你說他們為什麼要活著?活著就是在受罪啊,我讓他們早死,不就是在幫他們解脫嗎?”
我啞口無言,我知道陳小雷說的不對,可是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反駁。
後來我隻能無力的說:“活著,就有希望啊。”
陳小雷搖了搖頭:“那個概率太小了。有的人生來就是人上人,有的人注定一輩子都做不到。更何況他們已經將近三十歲,這輩子難以有什麼大作為了。”
陳小雷伸了伸懶腰,說道:“總之,這兩個人很麻煩,做人的時候不肯放過我,做鬼的時候也不肯放過我。那個女人倒也罷了,我找人把她困住了。至於那個男人,他居然到土地廟燒黃紙,狠狠地告了我一狀,陰間人也真的是多事,居然要抓我下去問罪。”
我驚奇的問:“他們真的因為這事來抓你了?”
陳小雷點了點頭。隨後他又神神秘秘的說:“其實問罪隻是一個借口而已,我做了陰符之後才隱隱約約的知道,陰間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們需要魂魄,需要很多魂魄,所以在用各種各樣的借口抓人。陽壽已盡的,那肯定要抓,陽壽未盡的,也要尋個錯抓走。”
陳小雷有些感慨的說:“這麼看的話,活人和死人一樣,陰間和陽間也沒有區別,都是這一套。徇私枉法,有權的說了算。”
我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我們倆剛剛聊到這裏,外麵又是一陣腳步聲。然後和剛才一樣,有人在咚咚咚的敲門。
陳小雷冷笑了一聲,關了燈,點著了打火機,然後把門打開了。他看也不看,直接把打火機扔出去。
轟的一聲,外麵的人燒起來了。借著火光,我發現這人確實是剛才的紙人,而他背上還背著一個紙紮的女人。
火燒得很旺,很快那紙人就變成了一團飛灰。陳小雷隨手把門關上了,聳了聳肩,說道:“不堪一擊。”
他坐回到沙發上沒有兩秒鍾,忽然外麵又響起來一陣腳步聲。
陳小雷惱火的站起來:“還有完沒完?”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停下腳步,轉身回來了。
我好奇的問:“怎麼了?”
陳小雷說:“外麵的腳步聲是兩個人的,這次來了兩個人。對了,你是有兩個朋友吧?一個是趙先生,另一個是個美女。”
我張嘴要喊人,但是陳小雷把我的嘴封住了。
我現在呆在紙人的身體裏麵,根本無法反抗,隻能任由他擺布,陳小雷封住我的嘴之後,就躲到了牆角。
剛才他還一臉奸詐,不把人命當回事,現在卻瑟瑟發抖,麵色蒼白,好像很害怕似得。
咚咚咚,外麵的人正在敲門。陳小雷從身上拿出來了一把小刀,那刀小的有點可笑。他雙手握著刀,正在劇烈的顫抖著。沒有這把刀的時候他就表現的很慫,加上這把刀,更顯得沒有任何威脅了。
外麵的人敲了兩次門,陳小雷沒有要開門的意思,而我既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和對麵的兩個紙人沒有任何區別,自然也不能幫忙開門了。
片刻之後,敲門聲消失了,我有點失望,難道趙先生他們放棄了?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房間的門被撞開了,趙先生和夏心衝了進來。
他們倆一臉的警惕,進來之後先把每個房間的門撞開了。
我死死地盯著趙先生,但是他根本沒有看我一眼。我又使勁給夏心使眼色,可是夏心的目光隻是在我身上一掃就移走了。
我歎了口氣,有點失望的想:“也對啊,我現在隻是一個紙人,誰會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
表麵上看,陳小雷是這個房間裏麵唯一的活人,所以夏心和趙先生的注意力也就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趙先生走過去,隨手把陳小雷的小刀捏住了,然後扔在了地上。他抓住陳小雷的領子,揪著他站起來了。
陳小雷似乎嚇呆了,兩腿軟綿綿的,根本無法站立,所以他算是掛在趙先生手臂上的。
趙先生問陳小雷:“你是什麼人?”
陳小雷麵色蒼白的說:“我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