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色見我們一臉警惕,憨厚的衝我們笑了笑:“出家人嘛,既要渡人,也要降魔。把壞的都殺死了,世界不就變成好的了嗎?你看廟裏邊的金剛,比我還要凶呢。”
戒色說的倒也沒錯,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剛才生吞魂魄有點太凶悍了。
戒色對我說:“我要到前邊去了,你們是跟著我去呢?還是掉頭回去呢?”
我和夏心對視了一眼,說道:“我們打算回去。”
跛子張了張嘴,我看他的意思是想留下,我朝他使了個眼色,跛子也就隻好說:“我也回去。”
我們三個人掉頭就走,我心裏麵的主意是:如果戒色讓我們走了,那他什麼渡人降魔的話就有三分可信,如果不讓我們走,那他就是在騙人了。
然而,等我們走了兩三步,戒色把我們叫住了。他說道:“我想了想,你們應該也是修行人吧?按照規矩,我應該叫你們一聲道友。兩位道友,你們能不能幫幫我啊?”
我說:“我們的本領太差勁,恐怕幫不了你。”
戒色歎了口氣,又問跛子:“那麼這位朋友呢。我看你的麵相,是個情種,可惜偏偏夫妻分離,所以日夜煎熬,痛苦的很呐。你來這個地方,該不會是為了找你的妻子吧?”
跛子的臉色有點激動,他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戒色歎了口氣,說道:“這兩位道友或許是想袖手旁觀,或許是想坐山觀虎鬥。這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他們,但是朋友你,你這樣就太不應該了。萬一我降妖除魔的過程中傷到你的妻子,那你豈不是得後悔一輩子?”
跛子猶豫了一下,對我說:“胡大師,我可能要……”
我歎了口氣:“算了,我跟你一塊去吧。”
夏心也點了點頭。
戒色很高興的說:“這就對了,咱們無冤無仇,我幹嘛要害你們呢?兩位道友,你們真是太謹慎了。”
我心想:無冤無仇就不會害人了嗎?大魔頭要殺人的時候,如果這麼講原則,那也就不叫魔頭了。
畫中的小鬼都被我們殺了,我們在這片安靜的空間向裏麵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問戒色:“大師,你在哪座廟修行啊?”
戒色說:“五髒廟。”
我皺了皺眉頭:這和尚怎麼滿嘴謊話呢?
我又問戒色:“是誰請你來這裏除妖的?”
戒色說:“是校長啊。”
我有點懷疑,這荒墳在五中多少年了?校長好端端的怎麼想起這裏來了?
戒色又問我:“你們兩位道友,是來幫人找老婆的?”
我點了點頭。
戒色說:“真是感人啊。不過在我看來,人就不應該娶老婆。”
跛子有些不自然的說:“大師你是出家人,當然覺得人不應該娶妻生子了。”
戒色說:“不是那麼回事,我是說啊。如果你不娶老婆,那你今天和姓張的姑娘喝酒,明天和姓李的姑娘吃飯。這都是你的自由,誰也管不著。哪怕你一天換一個都沒關係。可是萬一你要是娶了老婆,那就壞了,這輩子隻能對著一張臉。唉,無論多美的臉,時間長了都會膩歪吧?”
跛子爭辯說:“這怎麼可能?兩個人在一塊時間長了,感情會越來越好。”
戒色搖了搖頭:“不然。要是讓你吃一輩子饅頭,你樂意嗎?讓你同一件衣服穿五十年,你答應嗎?為什麼同一個人麵對幾十年你就樂意了呢?你在自欺欺人啊年輕人。我看你是不想讓人說你喜新厭舊,你怕遭到親朋好友的白眼,你怕丟了這個,找不到更好的,你心智不夠堅硬,喜歡新的,又放不下舊的……”
跛子咬牙切齒,我感覺他很想一拳打過去,砸在戒色臉上。
我對戒色說:“大師,你要是給他洗腦成功了,我們三個就不用去救人了。”
戒色愣了一下,說道:“這個人,還是要救的,隻不過嘛……是因為慈悲為懷而救人,可不是為了什麼情比金堅。”
我笑著說:“大師,你這愛情觀可有點奇葩啊,你要是跑到街上說,沒準有過路的人揍你一頓。”
戒色說:“你跟我一個和尚談什麼愛情觀?真是夠無聊的。”
夏心小聲對我說:“我現在知道他為什麼叫戒色了。好色就好色唄,還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的。”
我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夏心的眉毛立起來:“你反應怎麼這麼平淡?你該不會也覺得他說的對吧?”
我連忙很鄭重的說:“怎麼可能?你讓我相信一個和尚的愛情觀?我傻了嗎?”
跛子在我們身後說道:“我們是不是到了?我已經感受到我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