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山看見我之後,先是錯愕了兩秒鍾,然後又是興奮又是憤怒的喊道:“胡初九?”
這個名字一出口,我和趙先生連忙跑過去,把他的嘴給捂住了。
要是任由他這麼嚷嚷,早晚得把別人給吸引過來。
鐵山還在掙紮,從喉嚨裏支支吾吾的衝我叫嚷:“你居然敢來這裏,你居然敢來見我。”
我幹笑了一聲,說道:“你又不是三頭六臂,我怎麼就不敢見你了?”
其實鐵山的本領倒也不錯,但是和我們相比就差了不少,所以我們沒費多大力氣就把他抓起來了。
趙先生把鐵山捆的很結實,然後對鐵山說:“我現在把你的嘴放開,咱們好好聊聊,你要是再大呼小叫的話,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鐵山沒有表態,我把他嘴裏的破布拿走了。
鐵山看向瞎婆婆,冷冷的問道:“你也參與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瞎婆婆苦著臉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這是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商量。當年是你告訴我的,你的朋友到了之後,要我安排你們見麵。”
我對鐵山說:“以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鐵山沒有回答。其實我也沒有指望他能說出什麼來,他肯定什麼也不記得了。做了活屍,第一件事就是要抹去記憶。
我和趙先生繞著鐵山來回轉圈,忽然間我想起一件事來,對趙先生說:“我在夢中的時候,好像夢見一些東西,你讓我想想啊。”
我思考了一會,對趙先生說:“我記得好像有這麼回事。當時鐵山臨走的時候,你把一根針紮進了他的身體裏麵。這根針封住了他一部分魂魄。當時你說,將來遇見他之後,可以幫他把針取出來,到時候鐵山還是鐵山,可以恢複記憶。”
趙先生繞著鐵山轉了一圈:“不過,那根針在哪呢?我怎麼看不見?”
我說:“當時為了保密,直接把針紮進去了。”
趙先生無奈的說:“那可怎麼找?”
我說:“你推測一下,能夠封住魂魄的穴道,具體是哪一個?”
趙先生說:“這樣的穴道太多了。要找到那根針,就需要把肉挖下來。知道在哪倒還方便,如果挨個找下去的話,等把針拔出來,鐵山也變成蜂窩了。”
我又坐在椅子上發呆。
瞎婆婆熱心的提示我說:“你們倆什麼都不記得了?那你們有沒有寫下來啊?”
我說:“我已經投胎轉世了,就算寫下來也丟了。”
說到這裏,我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一樣東西來。在觀夫人那裏,我曾經收到一封信,這信是鐵山給我的,裏麵除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外,還有一張人體的穴道圖。
我把這張圖從身上拿出來了,遞給趙先生說:“你看看,這上麵有沒有什麼提示?”
趙先生說:“大外甥,你真是神了。這東西還留著呢?留了這麼長時間?”
我說:“是啊。這東西這麼重要,哪怕丟了錢也不能丟了它啊。”
趙先生一邊和我閑聊,一邊低著頭看圖。過了一會,他對我說:“這圖上麵少了一個穴道。”
我問趙先生:“是不是紮針的那一個?”
趙先生說:“誰知道呢?讓我試試。”
他借走了我的匕首,然後把那穴道上的肉挖下來一塊。
鐵山疼的慘叫了一聲,我連忙把破布堵在他嘴裏了。我問趙先生:“怎麼樣?”
趙先生說:“沒有針啊。”
鐵山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是我相信他已經在破口大罵我們倆了。
我問趙先生:“這圖還有別的問題嗎?你再仔細看看。”
趙先生把圖收起來,說道:“真是奇怪了,這穴道裏邊怎麼會沒有?”
忽然間,他恍然大悟說道:“我明白了,那根針紮進他身體裏麵之後,會隨著氣血遊走。所以……”
他用手指比劃著說:“應該還在這條經脈當中。”
我問趙先生:“所以,你能拿出來嗎?”
趙先生說:“有點難。這就像有人在河麵上滑冰,忽然掉進冰窟窿裏邊。河麵不動,但是冰下麵的水是動的。你隻能挨個鑿冰窟窿,希望能恰好遇見他,一把將他撈上來。”
我有點失望的說:“那不是希望渺茫?”
趙先生說:“也不算難,反正就在這條經脈裏邊,大不了把它整個割開。”
鐵山又開始劇烈的掙紮了,我感覺如果現在把他放開,他一定會對我們拳打腳踢,並且不顧一切的拚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