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鵝毛般潔白輕柔的雪花,輕巧地落在黑色的睫毛之上,托起了白白的一層。
女孩兒紮著眼睛,摸著涼幽幽的絲線向前行走著。
踏、踏……
腳下的聲音十分整齊,但是卻沒有在厚厚的雪層上留下一個印記,風將大雪吹落,女孩裹著黑袍的身影在這天地之間尤為的清晰。
安如畫驟然聽到聲音的時候一愣,而後毫不在意地用針繼續紮著人偶,隻打發著水袖出去看。
“是你!”水袖搓著手不情不願地走了出來,看到夙瑤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驚訝,她看著夙瑤那雙被黑色占滿了的眸子,忍不住伸手在夙瑤的麵前揮了揮。
小姐,小姐真的把這個女人弄成這樣了?
想到裏麵那紮滿了銀針的娃娃,水袖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個魂鏡,竟是就這樣被小姐,弄瞎了?
手上的絲線已經快要到了盡頭,夙瑤轉頭對著水袖,“你們家小姐,應該就在這裏麵吧?”
越接近這裏麵,夙瑤自然能夠感受到那一股陰暗的氣息,而且她手上的絲線也就越發地凝實。
“你,你找我們家小姐做什麼?”難不成她發現了?水袖心裏麵閃過這個念頭,手上驀然出現一把匕首,反正對方已經成了一個瞎子,倒不如……
夙瑤的耳朵動了動,她輕笑著道:“你想殺我?”
她的眼睛的確是看不見了,不代表她的神識就不能用了,也不代表她就聽不到了,這個水袖,真的是天真到一種境界啊。
不想和對方多說,夙瑤身形一閃,整個人就到了水袖的身旁,她兩指輕輕夾住那把匕首,輕輕一捏,錚的一聲,匕首應聲而斷。
隨意地在對方的身上施了一個定身咒,夙瑤一把撩開了簾子。
“啊——”
尖叫的聲音響徹於整個雪地的上方,幾乎是要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將在場的人徹底地吸引了過來。
“夙瑤小姐,你這是做什麼?”趙達離這邊比較近,所以是第一個趕過來的,他看了一眼就不自覺地別過眼去,語氣有些不自在地詢問夙瑤。
隻見著原本待在馬車裏麵的安如畫被一根藤蔓捆住,十根纖細的手指之上,紮滿了銀針,鮮血一滴滴地落在,滴在馬車之上,比盛開的花還要豔麗幾分。
隨之趕來的是徐般,還有另一位皇座,緊接著周圍的王座陸陸續續地都趕了過來,他們看著在馬車之中瑟瑟發抖的安如畫,又看著驀然站在那裏的夙瑤,臉色皆是變得有些古怪難看。
“月兒,這是發生了什麼事?”琳和也走了過來,她的一邊站著小綠,一邊站著如蕭,直接走到了夙瑤的身邊,目光不善地看著安如畫。
這個女人看起來就不是個安分的,肯定是得罪了月兒,要不然哪裏會被弄得如此淒慘。
“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夙瑤的語氣之中帶上了一些陰鬱。
靈骨這一次的外露,非得到靈骨不能壓製,可以想象,宗門已經知道她還活著,定是不會放過她了。
屆時,她與夙業,怕是又要開始東躲西藏了。
徐般是一個直性子的人,當場就站出來指責,“前輩,到底是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才惹得前輩如此對待我家小姐?”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是其中的不愉卻是異常明白。
就算是不動用神識,夙瑤也能夠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怒氣,她沉默地站在那裏,手輕輕一攝,就將馬車之中的安如畫抓在了手心之中。
“徐叔叔,救我,快救救我,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她想這麼我,她想殺了我,你快去叫夙業哥哥,你快去叫夙業哥哥來救我……”安如畫眼神急切地看著徐般,手止不住地顫抖著,隻要夙業哥哥來了,看到這個女人這麼狠毒的樣子,一定就不會喜歡她的。
被捧得高高在上的人,總是想當然地以為自己能夠得到想要的東西。
曾經的安如畫被稱為朝陽城的第一美人,可謂是沒有她得不到的,隻有她不想要的,但是這一切似乎是在遇上夙瑤之後就被打破了,她不甘心,她想與她一較高下,想證明自己還是那個朝陽城的明珠。
夙瑤從她的手上搶過一個破破爛爛的人偶,她的手指摸索著那些坑坑窪窪,在摸到人偶的眼睛時,她的手頓了一下。
噬魂石,難怪!
周圍的人防備地看著夙瑤,手中的武器隱隱豎起,劍拔弩張的味道在周圍彌漫。
“夙瑤小姐,還請您放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乃是朝陽城安家的人,乃是與器師塔的塔主弟子訂了婚約的,夙瑤小姐不怕我安家,難道就不怕器師塔嗎?”徐般沉聲說。
“夙瑤小姐當日救我等於水火之中,這等大恩安家之人不敢忘卻,隻是小姐乃是我安家的繼承人之一,也是器師塔塔主弟子的未過門的妻子,還請夙瑤小姐高抬貴手。”另一個皇座的老者走上前來說到。
聽著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字裏行間盡是安家,器師塔,琳和當即嗆聲回去,“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月兒脾氣一向好,不輕易惹怒她她哪裏會對這個女人出手,也不看看自個兒是個什麼身份,一個小小的王座,給我們月兒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