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台,瓊樓殿。
傳聞無上仙宗最吸引人的就是這一個地方,風景不引人,自有人作景。
夙瑤是被人推搡著到這裏來的,她沒有一丁點的反抗動作,在走到倒數第二個台階的時候,她還被絆了一腳,身後的人絲毫不在意地拉住她的胳膊,動作十分粗魯無禮,愣是將她拖了上去。
“殿主,我們在宗門之外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女人,交給您處理。”
身後的人終於將她的手臂放開了,但是夙瑤依舊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她會在這裏。
身體裏麵有靈力不能用,有神識也無法放出,不是普通人,但是比之普通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記憶的最後停留在他們站在無極仙宗宗門前的那一刻,再次轉動之間,她居然就被人抓進了這所謂的登仙台的瓊樓殿之內。
夙瑤看不見這殿內的情形,隻能摸著手腕上的鐲子緩解一番自己的鬱氣,以及那些沒來由的焦慮,隻是手指在觸到冰涼的鐲子之時,她頓了頓,又繼續摩挲著。
對於一個沒有實力的瞎子來說,周圍的一切都具有足夠的危險,讓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對待。
“天生奇醜,資質平庸,居然敢這般擅闖無極仙宗,你難道是來求醫問藥的?”一個女人忽然有些疑惑地詢問。
夙瑤沉默了片刻,對於對方說的資質平庸,天生奇醜沒有做聲,反倒是認認真真地回想了一遍,看看她是否真的如同對方的說的那個樣子。
“我倒是可以讓你重獲光明,也能夠讓你擁有絕世的容顏,但是卻無法改變你資質平庸的事實,要知道,人生來就分三六九等,而你,不過是最下等的罷了。”女人的語氣溫和,輕點著她的眉心,和慈母的形象有些貼近,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極為紮心。
夙瑤摸著自己的鐲子,繼續聽她貶低自己。
“你身為下等人,卻總想著做上等人,此等叛逆,實為天道所不容,如今到了瓊樓殿,就好好待在這裏,做一個奴仆吧。”女子悲天憐人地繼續說到。
自女子話音一落,周遭就開始寂靜起來,像是在等待夙瑤的應答,夙瑤將茫然的神色盡數收斂好,黑色的眸子深處帶上了一點笑意。
對方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給她製造心魔,讓她成為一個奴仆,可是……
“你怎麼不幫我重獲光明呢?”她的手覆上眼睛,一絲木之靈氣從她的指尖流過,“是沒有這個能力對嗎?”
從摸上鐲子的那一刻,夙瑤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的鐲子雖是由帶有水靈力的空間玉石煉製而成,但是因為業火離愁的緣故,摸起來十分溫和。
最開始的時候夙瑤以為自己的靈氣和神識都被封印住了,之後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幻覺,還是一場人為控製的幻覺。
對方毫不留情地貶低她,想要打擊她的信心,但是壓根沒有說到點子上。
說夙瑤天生奇醜,夙瑤想了一下,除了當初在枯河鎮的時候她是真正地醜過那麼一段時間,其餘的時候,她自認為還看得過去,對方說要幫她重獲光明,可是在手碰到她的眉心那一刻,又收了回去。
那是因為她的眼睛是被靈骨壓製,並非真正的瞎子,要想恢複光明,就必須將靈骨壓製下去,但是很明顯,對方做不到。
對方像是無話可說一樣,一直沉默著,隻是夙瑤沒有耐心再和對方周旋,在指尖流轉的木之靈力輕輕一劃,周圍的一切又大變了一個樣,恍然間她竟是還站在那瓊樓玉宇之上,隻是卻並非那登仙台的瓊樓殿。
“沒想到你竟是能夠破除我的幻術,沒想到你看起來如此差勁,竟是深藏不漏。”女子詫異地說到。
瓊樓玉宇並非一座殿,而是一處風景。
風景自美,風景之上也有美人。
能夠使用神識的夙瑤自然看清楚了對方的樣貌,紅衣黑發,魅惑天成,和九幽的裝束竟是有幾分相像。
但也僅僅隻是相像而已。
“夙業在哪裏?”夙瑤詢問。
一道陰騭地靈氣狠狠地向著夙瑤抽來,剛才的紅衣女子轉眼之間就丟掉了魅惑,化身為了羅刹,張牙舞爪地攻擊著夙瑤。
“你和阿業是什麼關係,竟敢如此詢問,賤人。”她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嫉妒,手上的招式越發狠厲。
沒有想到隻是一句話就激起了對方的怒意,夙瑤皺著眉頭擋下一招,閃身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隻是紅衣女子能夠將她從宗門之外轉移到這個地方,並且製造幻境,也絕對不是簡單的貨色。
對方的靈力並非五行,也不屬變異,每一道攻擊之間都會有黑氣纏繞,還帶著一股腐魚臭味。
被這臭味熏得有些頭暈腦脹,夙瑤終於是忍不住把離愁火放了出來,將周圍的黑霧焚燒了個幹淨,頓時她才覺得自己周身一輕。
“業火離愁?”女子看著漂浮在空氣中的金色火焰,忍不住放聲尖叫。
剛沒了霧氣的折磨,就被對方的這一聲尖叫震得耳朵發疼,夙瑤捏著手指,忍住了上去揍對方一頓的衝動,就在一邊坐了下來,夙業已經在朝著這邊趕來了,現在她倒是不急於這一時,反倒是對於女子的神情有些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