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以默低下頭,原來是宋燃送她去醫院的啊,她還以為……看來真是燒糊塗了,他連見她都不肯,怎麼會抱她去醫院?
湛西麵無表情地說:“學費按時計算,先每天兩個小時,樓上有健身房。”
學費?
沈以默欲哭無淚,“我沒錢……”
湛西從善如流:“先欠著。”
沈以默哀怨地看著他:“教練,強買強賣是不對的。”
湛西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沈以默跟他講道理,“我沒想白吃啊……”
湛西說:“所以,你得給錢。”
沈以默無言以對,好像有哪裏不對吧?
她瞄了瞄穿著休閑裝也掩不住男人味的湛西,內心是拒絕的,她可不想每天花兩個小時健身,把自己弄得汗流浹背,還可能會長成金剛芭比……
林茜茜和盛禹銘奉子成婚婚期將至的消息不脛而走,傳得沸沸揚揚,而實際上,盛家並沒有喜事,而是沉浸在哀慟之中,籌備著葬禮。
林茜茜這時候主動找上門來,沈以默不能說不意外。
此女正當紅,一副墨鏡星味十足,根本不需要人招呼,往沈以默的辦公室一坐,包包扔在桌上,開門見山地說:“明天是阿銘大伯的葬禮,你來麼?”
沈以默蹙眉,“抱歉,工作時間,拒絕回答私人問題。”
盛雲威和沈以默非親非故,林茜茜是以什麼身份來邀請她,她又該以什麼身份去參加呢?
林茜茜笑道:“沈以默,別說是你,就算是見你們主編,老娘也是說來就來,想問就問,就你矯情。”
沈以默莞爾,埋頭繼續手中的工作,林茜茜不是恃寵而驕,這個女人本來就是如此囂張,正如湛西所言,她自幼所處的壞境,就是任由她野蠻生長。
啪——
林茜茜用力地一拍桌子,在椅子上跪起來,俯身單手勾住沈以默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之對視,“我在跟你說話!”
沈以默打落她的手,目光淡漠,冷冷地看著她:“我不想聽你說話。”
林茜茜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捧著肚子毫無形象地笑,“沈以默,跟著湛西你脾氣見長啊。”
笑夠了,她又說:“不過,你不想聽我也得說,明天的葬禮,你一定要到場,畢竟,盛雲威是你的殺父仇人。”
沈以默所有的冷淡瞬間龜裂,“你說什麼?”
“容家敗落是因為盛家,你養父母的死是因為盛雲威,”林茜茜說,“你一直愛著的盛禹銘,是仇家的孩子,所以,他不可能娶你,更不會要你為他生的兒子!”
“你胡說!”沈以默猛然站起來,情緒失控地指著門吼道:“滾,你給我滾!”
“走就走,那麼凶幹嘛?老娘說的可是大實話,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湛西,”林茜茜眼裏閃過不悅,隻是瞬間便消失不見,她拿起包包,手指在唇上擦過,送出一個飛吻,走到門口又回頭衝沈以默眨眨眼,“對了,盛雲威的死,應該也和他有關哦。”
沈以默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的軀殼,盡管不斷催眠自己林茜茜的話不可信不能信,大腦卻有自己的堅持和意誌:她說的,都是真的。
“以默,”柳絮輕輕叩了下門,然後扭著小蠻腰走進辦公室,“你沒事吧?最近怎麼老是走神?”
沈以默站起來,猛然推開她,瘋了一般往外跑去,柳絮被推倒在地,腦袋撞在桌角,磕出了血。
“沈以默!”柳絮惱怒,沈以默卻已經跑得沒了影兒。
明星都是靠臉吃飯的,一點小傷就可能會影響千萬代言,柳絮暗罵一聲倒黴,也顧不得其他,捂著額頭一邊給助理打電話,一邊飛快地走出沈以默的辦公室。
沈以默回到別墅,湛西站在三樓健身房門口,汗濕貼身背心,貼著臉頰額頭的頭發,看到本該在公司的沈以默,也隻是錯愕了一下,抬手看了看表,“上來。”
沈以默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一下也找不到頭緒,湛西毫無溫度的命令口吻,竟讓她傻愣愣地上了樓。
“先跑半個小時。”
沈以默單腳踏上跑步機,因為心不在焉,摔了。
湛西拉她起來,白嫩的膝蓋擦破了皮,滲出幾點小血珠,他扶著她到旁邊的椅子上,“坐著,我去拿藥箱。”
沈以默盯著他的背影,“林茜茜說,盛大伯的死和你有關,是不是真的?”
湛西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冷白的俊臉波瀾不驚,眼底卻像是凝結了一層薄冰,“她還說了什麼?”
沈以默咬了下唇瓣,然後艱難地說:“她還說,盛雲威害死了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