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問:“小悅兒,你愛我家盛三嗎?”
沈以默垂下眼簾,不答。
盛錦銘笑眯眯地說:“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彼此相愛就好,那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也就沒有罪惡感了。
“小悅兒,昨天我聽盛三說,要給你兒子辦轉院,宋燃現在應該已經在B市了,”盛錦銘笑道,“我那糊塗弟弟是不是拿我大侄子威脅你了?”
盛禹銘要給洛洛辦轉院?沈以默咬著唇,他果然不打算放她走。
“看來我猜對了,”盛錦銘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樣子,“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威脅不了你。”
“什麼意思?”
“昨天我略施小計,宋燃就把大侄子住院地址給我了,巧得很,我認識一退役軍醫,正好在那兒任院長。”
“所以呢?”
“所以,我就借盛三的名義,搶在宋燃過去之前,把大侄子給轉移了。”
盛錦銘一定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就像隻狡黠的狐狸,那眼神分明在說“現在是我要威脅你”。
沈以默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不禁脫口而出:“盛家就不能有個省心的男人麼?”
“有啊,”盛錦銘眨眨眼,“咱大哥盛啟銘,睿智,沉穩,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足不出戶,決勝於千裏之外……咳咳,可惜你沒機會了,他結婚好幾年了,咱還是繼續聊盛三吧。”
盛家大少已經年近四十,雖然依然風流倜儻,但作為弟弟,拿他開玩笑真的好麼?
沈以默無奈道:“二哥,別鬧了,洛洛在哪兒?”
盛錦銘不答反問:“聽說你定了下午去B市的機票?”
補充道:“兩張?”
沈以默心急如焚,點頭。
“我很久沒跟戰友敘舊了,你把容恒那張機票給我,咱倆去B市,把孩子領回來,怎麼樣?”
“二哥……”她還沒想好要不要留下來,怎麼就陷入了如此被動的地步。
“別猶豫,不然我就把大侄子帶回部隊。”
盛錦銘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小悅兒,哥可沒為難你的意思,你和我去B市是一舉數得的事兒,一來你可以和洛洛團聚,順便放鬆心情;二來,咱不告訴盛三,他鐵定誤以為你已經和人私奔了,保準讓他嚐嚐悔恨終生的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可以斷了容恒的念想,別告訴我你別看出他對你有意思!”
她還真沒看出來,而且,“二哥,我從來沒想過私奔……”
盛錦銘撐著下巴,“傻丫頭,你不這麼想,容恒也不這麼想?這男人啊……”
“我也沒這麼想。”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湛西手插兜緩步走了過來,滿臉陰霾。
說曹操曹操到,真巧。
還說對沈以默沒有意思,沒意思跟蹤她又是什麼意思?
盛錦銘腹誹,麵上不動聲色,若無其事地靠著椅背,完全沒有編排人被抓個現行的尷尬和窘迫。
沈以默站起來,詫異地問:“湛西,你怎麼來了?”
湛西淡漠的目光掃過盛錦銘,“我來,送機票。”
“什麼?”
這回不光沈以默驚訝,連盛錦銘也挑了挑眉。
“二少的提議不錯,”湛西把機票放在桌上,修長的手指按住,推向盛錦銘,然後看著沈以默,說:“忘了告訴你,你和星語簽工作合同的時候,秦淮預付了一年的薪水,所以我沒想過帶你走,和二少去接孩子吧,早去早回,別耽誤工作。”
這是個完美的借口,財迷就該用這樣奇葩的理由,湛西想,他可以不顧一切,但帶不走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也不想以後,都要麵對一個強顏歡笑的她。
或許,他還是那個隻會仰望的小保鏢,不管時間怎麼變,世界怎麼變,他們怎麼變,她始終都是他心裏遙不可及的大小姐。
在她愛著盛禹銘的時候,也曾想過跟他離開,湛西覺得,這已經很奢侈了,他沒資格禁錮她的未來,他要她快樂。
這兩天沈以默總覺得湛西很怪,他雖然說要和她一起走,但一件行李也沒整理,原來他根本沒想過離開。
沈以默豁然開朗,她剛剛搖擺不定的心,因為湛西的態度而安定下來,所有人都覺得對的事,就算是錯的,也不會錯的離譜。
所以,不走了吧,留下來吧。
她果然不是個意誌堅定的女人,誰讓湛西的理由那麼強大,她辭職可就違約了,會賠錢的事,秦淮不會善罷甘休的,湛西也不會。
也是到這一刻,沈以默才得以正視自己的心,所有慌亂,所有不安和躁動,隻是因為她並不想離開。
突然想起辭職信,沈以默為難道:“可是,我已經辭職了。”
湛西麵無表情地說:“你的辭職信,我拿回來了,另外給你請了幾天假。”
老實說,湛西這樣精打細算的男人,簡直是居家旅行必備……他真的是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