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費用和她無關。”
湛西還沒承認盛禹銘是沈以默的男人,還想繼續做她的債主,再說他們容家自己的經濟問題,和外人不相幹。
他說:“這是我之前寄給殺手盟的雇傭金。”
盛禹銘麵色微沉,“什麼意思?”
湛西表情淡淡的,“我突然對你的命不感興趣了,你出這筆錢,我不殺你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花錢買自己的命?”
盛禹銘笑了,俊美無儔的臉像是要開出花來似的,越發襯得湛西寒氣逼人。
湛西盯著盛禹銘手裏捏得微皺的支票,“也可以這麼理解。”
盛禹銘笑得越發妖孽,“有意思,容家的仇不報了?”
“冤有頭債有主,”湛西沉著臉,冷冷地說,“得饒人處且饒人。”
盛禹銘知道他暗指大伯才是凶手,現在已經付出了代價。
盛雲威的死,如果真的是場天衣無縫的謀殺,那到底和容恒有沒有關係,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聽說M國殺手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發布任務隻有三個月時限,在這期間沒人領取或是執行失敗,則任務撤銷,傭金不退。”
盛禹銘挑眉:“你的任務時限過了吧?”
湛西這是想殺他未遂,又不想讓自己給出去的傭金打水漂,所以臭不要臉的跟他要錢,這不是敲詐是什麼?
其實還不止,湛西還答應了沈以默撤銷任務,也就是說不管任務是否失效,都不會再追殺盛禹銘,他現在的行為……怎麼說呢,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
不過盛禹銘知道殺手盟的規矩,湛西眼裏還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複平靜,盛禹銘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不會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了,更不配做他的對手。
湛西頗有幾分不耐:“你花錢免災,我有利可圖,何樂而不為?”
“至少給我個理由,”盛禹銘說,“你就這麼輕易放過我,就不怕我不放過你?”
理由嗎?
湛西想了想,就說了一個字,“貴。”
對沈以默的承諾隻是一方麵。
他不過是容家不受待見的小保鏢,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了,容家爸爸說的也不無道理,他不是忠犬,血液裏都是野性。
盛家畢竟是有威望的軍政世家,道上真正敢動手的殺手少之又少,而且禍害遺千年,盛禹銘看著就不像個短命的,或許總會有人暗殺成功,但三個月一次的巨額傭金,他覺得太浪費,越想越不值。
說到底,他摳。
宋燃說,湛西隨意任性到了極點,果然不假。
盛禹銘扶額,林茜茜說那位神秘雇主揮金如土,結果卻是這樣一個葛朗台……可恥的是,他竟然為這廝自亂了陣腳,險些失去沈以默!
盛禹銘忽然警鈴大作,“你回來,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她?”
與其說是報仇,湛西來S市所做的一切,似乎更傾向於接近沈以默,先是製造恐慌讓盛禹銘冷落她,又用一個適當的身份接近她,然後借林茜茜之手煽動她離開……
湛西並不否認,但也沒有承認,“你就說,這錢,給不給吧?”
盛禹銘把支票遞給湛西,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兩個多月他過得水深火熱,既要擔心洛洛的病情,又要顧忌沈以默的安危,還要應付殺手的暗殺,陪林茜茜演戲……
特別是對沈以默,他一邊瘋狂思念,一邊極力隱忍,就差沒精神分裂了。而湛西,隻輕描淡寫地一句太貴不劃算,就結束了這一切……
他不確定地問:“就這麼簡單?”
湛西一副“你還想怎樣”的神情,淡淡道:“就這麼簡單。”
於是,活了近三十年的盛家三少,嚐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挫敗!
盛禹銘覺得他不能再和湛西站在一處了,他想打人。
“噢,對了,”湛西拿了錢心情不錯,好心的提醒他道,“殺手盟是家族的一個小分支,我應該很快就會接手,到時候可以不用花錢……”
盛禹銘腳步一頓,到底是沒忍住,轉身就是一記重拳,湛西反應很快,到底還是慢了點,冷峻的臉腫了一片。
“你再多說一句,我會讓你活不到那個時候!”
撂下這句話,盛禹銘一刻也沒有停留。
湛西曲起食指按了下傷處,細長的眼無悲無喜,這個男人,真的能給大小姐幸福嗎?
可他又能怎樣呢?他的大小姐都要和這個男人生死相隨了,他還有什麼理由揪著那段過往不放呢?
盛雲威已經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這世上不再有容恒,也不再有容悅,湛西和沈以默,都該擁有新的生活了。
再看看吧,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