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鑼鼓聲敲響,扛著花轎的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地從不遠處走來。
百裏馥雪拉過柏蕪往屋簷的方向靠了靠,避免擋道。街上不少百姓也退讓開,讓出一條路,給迎親隊通過。
“姐姐,他們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敲鑼打鼓?轎子裏坐著什麼人嗎?”柏蕪看著花轎,有些茫然,不知道什麼叫做成親,不知道什麼叫做嫁娶。
“那是有人在娶親,姑娘嫁人。”百裏馥雪解釋著,不由得想起自己當年遠嫁他鄉,卻並沒有美好的結局。
“為什麼一定要用大紅花轎呢?”柏蕪努努嘴,有些不理解,天真爛漫模樣,讓百裏馥雪哭笑不得。
“大概是因為,沒有什麼顏色比紅色更像血吧?大概,那種顏色最紮眼,最讓人終生不忘吧?”百裏馥雪輕笑,說話的時候望著那遠去的花轎,腦海裏卻浮現著自己逃亡的場景。
她隨便編了個理由糊弄柏蕪,而柏蕪似懂非懂,點著頭。
迎親隊伍過後不久,另一抬八人轎子,徐緩地從大街盡頭走來。扛轎的人穿著宮內的服裝,而坐在轎上的女子更是高貴端莊,渾身散發著一種貴族氣息。
街上的百姓紛紛退讓兩邊,下跪行禮。
“姐姐,那就是我的二皇嫂。”柏蕪扯了扯百裏馥雪的袖子,他指著正朝著這個方向而來的轎子說。
裏麵的人就是柏蕪的二皇嫂。
百裏馥雪朝著垂落紗簾的轎子看去,在看清那個女人的模樣之前,快速按住柏蕪,一同跪下。
“快跪下,被你二皇嫂看到你在外麵可不好。”百裏馥雪提醒柏蕪,柏蕪急忙把頭低下來,生怕被二皇嫂看到。
坐在轎上的女人顯然對周圍下跪的人不感興趣,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遠方,沒有注意到大街上都有哪些人。轎子漸去漸遠,消失在大街的遠方。
百裏馥雪見轎子遠去了,才拉著柏蕪站起來。
“柏蕪,你想玩捉迷藏嗎?”百裏馥雪唇角微揚,她下視著柏蕪。
柏蕪搖搖頭。
百裏馥雪繼續說:“我們去普陀寺玩捉迷藏可好?你躲起來我找你。”
“好呀!好呀!”一說到玩,柏蕪立馬興奮起來,他兩眼放光,不僅手舞足蹈還忙不迭地點頭。
百裏馥雪見他已經上鉤,便帶著他去了普陀寺。
一到達普陀寺,柏蕪像是斷線的風箏,自己就跑去找地方躲起來了。
百裏馥雪見他已經躲起來了,便放心地去尋找謝子墨和二皇妃。
這個寺廟很大,有很多供給施主留宿的廂房。謝子墨就在其中的一個廂房裏,等他準備見的人。
許久,廂房的門被推開。
坐在桌前飲茶的謝子墨放下茶杯。他斜眼望去,門口的女子逆著光,朝著他的方向,邁過門檻而來。
女子一身羅緞紫裙,寬大的袖口迤邐至地,裙上繡著牡丹。她長發盤起,穿過幾支鏤空簪子,露出一張美如芙蓉的臉。那張臉和百裏馥雪比起來,要清素許多,但也因額前的花鈿更嬌豔動人。
女子踏入簡陋的廂房,關上門,徐步走向謝子墨。
“青青,你近來可好?”謝子墨最先開口,而名為青青的女子隻是淡然一笑。
她往桌邊坐下,對謝子墨的問候很不屑。
“四年了。”青青緩緩開口,笑容諷刺。她抬起一張沒有其他表情的臉,冷冷地看向謝子墨。
謝子墨的臉上,沒有半絲憂傷,也沒有一點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