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麼辦？”百裏馥雪反問。
小空和百裏馥雪的年紀是一樣的，隻是小空看起來比較稚嫩，而百裏馥雪比較顯成熟。
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是很正常的，但百裏馥雪不多事，不喜歡過問別人的情感問題，所以，從來不會和小空討論這些，但沒想過小空會忽然找她討論這個。
“當然，想娶回家啊，然後過小日子。”小空天真的回答。
“那你就告訴她你喜歡她，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你。”杯沿落下輕薄的唇，百裏馥雪細抿一口茶水，說得風輕雲淡。
“可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喜歡的人，是，當今皇上……的妃子呢？”小空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沒讓百裏馥雪被茶水嗆死。
小空全然沒有察覺到百裏馥雪的臉已經黑了一半，他苦惱地努嘴，繼續說著：“小雪，我喜歡上了靜妃娘娘了，雖然，她名義上是靜妃娘娘，但她好像隻是掛了個名號而已，小雪，你說，我該不該繼續喜歡下去？小雪，你有在聽嗎？小雪？”
“小空，你不該喜歡陸紹恒的妃子，沒結果的。”百裏馥雪冷漠的語調，如碎裂風中的冰。
小空沉默了片刻，問百裏馥雪：“小雪，你有喜歡過別人嗎？”
“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就算知道沒有結局，可喜歡上那個人的這的事實，卻不會因此發生改變。”小空繼續說著，他琥珀般好看的眸子低垂，話語帶著憂傷。
或許，一開始，他就知道跟百裏馥雪坦白會被否決。他知道百裏馥雪是一個理性的人，她會把所有的事都把握到剛好的尺度，可是，當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很多理性都會被喜歡那個人的那份感情衝垮。
百裏馥雪顫了顫，無法反駁。
或許，她根本沒有資格說小空。她也為了謝子墨曾瘋狂過，在那次墜崖的時候。
或許，有些人喜歡上了，便是難以割舍的，你會變得無法判斷對錯，無法明辨是非，被另一個人牽引著，走下去。
“小空，如果她也喜歡你，願意跟你一起離開。那麼，你就帶著她離開，去一個安靜沒有人打擾的地方，過你們的生活。”百裏馥雪說道，“喜歡一個人，沒有錯。”
小空得到了肯定之後，又撲向百裏馥雪，一臉歡喜，隨即，告別離去。百裏馥雪看著那抹背影，淺淺歎息。
兩天後。
晏妃和百裏馥雪井水不犯河水的格局被打破。
這天，和俞文長得一樣的俞瑄混進宮裏，想著來見見哥哥，結果才混進來，就迷了路。又那麼湊巧，在禦花園遇見了晏妃。俞瑄不是多事的人，他本想繞道而走，不料那個晏妃使了個眼神，讓身旁的宮女截住了俞瑄。
“哪家的狗那麼沒禮貌啊，見到人也不懂得問好嗎？”晏妃冷哼說著，對俞瑄冷嘲熱諷。
俞瑄不是什麼好欺負的角色，他朝著晏妃笑了笑，嘲諷道：“狗隻有見到同類才會問好，你是狗的同類嗎？”
巴掌聲回響在風中，劍拔弩張的氣息氤氳開。
晏妃帶著慍怒的眼神，下睨著俞瑄，保持著甩巴掌的姿勢：“你家主人沒教你宮中的禮儀嗎？竟然如此放肆！”
因為晏妃的巴掌下落太快，俞瑄反應過來時，臉上是火辣的痛。他嚐到了腥甜的味道，那味道，是自他的嘴角溢出的。
俞瑄抬頭，看了看這個女人，然後想起自己的哥哥，心想，哥哥一定也承蒙了這女人不少照顧！於是，俞瑄突然抽出晏妃袖口裏的玉臂，狠咬了一口，直到聽到一聲慘叫，俞瑄才鬆開，逃跑。
“死奴才！你給我等著！”晏妃看著手上留下的牙印，鮮血已經滲出，看著都疼。
俞文從樂師那裏抱回百裏馥雪續好弦的琴，隨即去整理百裏馥雪的房間。院前的女伶被百裏馥雪驅散，各自回去了。
此時，百裏馥雪百無聊賴的坐在院子前，看著地上爬動的螞蟻。
身後，傳來腳步聲。
百裏馥雪並不回過身，隻是用餘光掃過。
女伶穿的長裙，在風中浮動。
“今天不用排舞了，回去休息吧。”百裏馥雪說著，聲音沒有起伏。
身後的人既不說話，也不移動，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百裏馥雪有些詫異，然後回過頭。
在看到身後的人時，百裏馥雪的眼角和唇角都在抽搐，心情也是一言難盡。
那個身材魁梧，看著一世梟雄的丞相，此刻打扮成女伶的模樣，穿著裙子，戴著麵紗，半遮臉，以一種詭異的狀態，的佇立在百裏馥雪的麵前。他霸氣的眉宇間，有花鈿，看起來很具視覺衝擊。
片刻後，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笑聲響起，打破了他們奇怪的對視。
百裏馥雪實在是忍不住，笑得雙肩顫抖，眼角泛淚。這樣詼諧的打扮，她還是頭一回見。還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非常絕。
恐怕，隻有麵皮比城牆還厚的謝子墨丞相，才有這個勇氣這樣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