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裏飄來有些不太好聞的味道,謝子墨想起什麼似得,趕緊卷袖轉身把煮粥的鍋從火上移開。鍋周圍沾著的米幾乎成了黑色,鍋裏還剩兩碗粥的樣子,因為看著還能吃,謝子墨便用給裝起來了。他小心翼翼端到百裏馥雪麵前,拿勺子勺起來,吹涼並試了溫度才放到百裏馥雪唇邊。百裏馥雪張嘴喝了一口,隨後,表情有些奇怪。
“我想起了流川,他也給我煮過粥。”
“無端端想起他,我會吃醋的。”謝子墨故作生氣,放下碗不理百裏馥雪。
“流川煮的粥很鹹,而你煮的粥,是苦的。”百裏馥雪笑了笑。
果真,沒煮過粥的男人煮出來的粥,都很奇特。流川煮粥放鹽,謝子墨煮粥直接糊了一半,這兩個人要是湊一起,估計得餓死。
“苦口良粥。”謝子墨忍不住也嗤笑起來,“要不,再煮一鍋?”
“別浪費,一人一碗,吃完有體力了,你再去弄點其他野味。”百裏馥雪說著,因為不確定他們會在這裏生活多長時間,盡可能不要把可以吃的東西浪費掉。就這樣,兩人表情猙獰地吃完了那些很苦的米粥。
說起之崖,好像狩獵場時見過之後,就再沒音訊了。謝子墨和百裏馥雪在崖底等了之崖好幾天,也不見之崖回來。不僅是之崖,山山也沒有出現過。謝子墨和百裏馥雪沒有其他出去的路,隻能在懸崖下過起了小兩口的生活。
百裏馥雪病好了之後,煮粥這樣的事情就交給了她。謝子墨像個獵戶,每天都在捕獵,有時是魚,有時是野雞,偶爾會出現狸貓之類的野味。百裏馥雪把狸貓皮曬幹,做成了圍脖,她和謝子墨一人一條。
懸崖底下沒有蜂類,所以,百裏馥雪每次用樹葉吹奏都引不來蜂類。
他們真的,和外界隔絕了。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起碼什麼都不用想,可以平平凡凡的過日子。
一天午後,謝子墨拎了一隻狐狸回來,本想要烤了吃,不料被百裏馥雪阻止了。她認出了那隻狐狸,是他們第一次落入崖底時遇見的狐狸。百裏馥雪從謝子墨的刀下奪過那隻狐狸,抱在懷裏護著,還威脅謝子墨,要是敢動它一根狐狸毛,以後別想碰她。謝子墨百般無奈,卻還能妥協。於是,兩人過起了養狐狸的日子。
百裏馥雪還給狐狸取了個名叫小赤赤,謝子墨一轉過頭就在那裏笑,這個名字實在是,讓人一言難盡。百裏馥雪發現自己被嘲笑之後,白了謝子墨一眼。然後一天都沒理他,晚上也不讓他到床上去睡,直接丟給他一個枕頭,指了指地板。謝子墨死皮賴臉地哄了百裏馥雪一個晚上,最後趁她睡著了才偷偷爬上床睡。
有一天,百裏馥雪醒來,發現小赤赤不見了。她懷疑地看著謝子墨,認為小赤赤是在謝子墨的肚子裏了。於是,兩人鬧了一個上午的鬧別扭。
後來,謝子墨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繞著懸崖找了一天。最後,他在水簾後麵的小洞穴裏看到了小赤赤。它正側躺著給,好幾隻顏色和它差不多的狐狸崽崽正在喝奶。看到這一幕的謝子墨一激動,快速跑回去木屋找百裏馥雪。
“我找到小赤赤,它生了一窩的狐狸崽崽,在水簾後麵……”謝子墨看到百裏馥雪興奮的說著,指向水簾的方向,卻突然看到百裏馥雪的懷裏的一團東西。百裏馥雪正溫柔的撫摸懷裏那一團赤紅色的東西。
“小赤赤是公狐狸。”百裏馥雪一臉無奈,看著表情冷掉的謝子墨。都相處那麼久了,都不知道小赤赤是公狐狸嗎?
下一刻,百裏馥雪懷裏的小赤赤跳了下來,順著謝子墨所指的方向跑了。
“誒,小赤赤,你去哪裏?”百裏馥雪喊著,兩人一前一後追了過去。
小赤赤停在喂奶的母狐狸身旁,親昵的蹭了蹭自己的狐狸寶寶,它好像在向百裏馥雪傳達什麼,又好像是擔心自己的妻兒慘遭謝子墨的毒手。
“原來是小赤赤的夫人和孩子。”謝子墨伸手勾搭過百裏馥雪,使壞的啄了啄她的臉蛋,“什麼時候我們也生一窩?”
“要一窩,你自己生去。”百裏馥雪嫌棄地白了謝子墨一眼。她蹲下身子,溫柔抱起四隻小狐狸崽。她把它們放在懷裏,領著小赤赤和那隻母狐狸一起回木屋。被無視的謝子墨努努嘴,跟在他們的後麵。
兩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地飄落,崖底的潭水雖然沒有結冰,卻冷得刺骨。百裏馥雪站在門前,懷裏抱著小赤赤,一起看雪。她一身紅裙,在雪地上站著,尤為紮眼。
謝子墨靠著木屋看百裏馥雪,看了很久之後,他覺得無聊了,就走過去抱抱百裏馥雪。她懷裏的小赤赤識趣地跳開,去了別處。
“整天抱著小赤赤,都不理我了。”
“那你就跟小赤赤的夫人相依為命吧。”百裏馥雪說完自己嗤笑起來。
“不要,我就要你,不要母狐狸,來,讓相公親一個。”謝子墨扳過百裏馥雪摟在懷裏,並朝著她的側臉親了親,“天那麼冷,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運動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