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禁著之崖的寢宮裏,兩人對峙著,氣氛非常的奇怪,也非常的緊張。
“這是出宮通行的令牌,你今晚之前,收拾一下,離開皇宮吧。不要讓朕再看見你,否則就殺了你。”陸紹恒的語氣完全沒有起伏,卻讓沒完全回應過來的之崖一顫。
冰冷的令牌落在之崖麵前,那麼不真實。好像這三個月來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個莫名其妙把她抓走的男人,這個莫名其妙說要和她在一起的男人,這個……
原來突如其來的幸福是很容易破碎的,失去的時候,會連接受的力氣都沒有,會連問一句為什麼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你恨朕會好過一點,那就恨朕吧。”陸紹恒看了看拿起令牌流淚的之崖嗤笑,“反正朕對你,也是一時起興。朕現在玩膩了,所以,你最好趁朕還沒有想殺你之前,滾出皇宮。”
之崖看著陸紹恒離去的背影,知道自己應該從這場夢中醒來。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替代品。
此刻,她的心很痛,好像都碎了一樣。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不斷從眼中掉落,碎了化了,最後什麼都不剩了。
如果說對謝子墨是一見鍾情,那麼她對於陸紹恒是什麼?第一次遇見這樣藐視一切的男人,第一次被那個男人霸道地帶走。那個男人,有著害怕寂寞的眼神,卻要裝作一副不在乎一切的模樣。
從相遇的那一刻起,或許就注定了他們現在的結局。是她自己太傻,明知道所謂的寵愛都不是真的,卻還毫無防備的留他在身邊。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隻是床伴關係,其他什麼也不是。
陸紹恒是這樣一個自我中心的男人,可偏偏之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甚至想不惜一切代價的救贖他。可在他們同床共枕的時候,陸紹恒喊的卻是落英的名字。這種同床異夢的日子,就像是之崖的噩夢,其實早就應該結束。
她不屬於皇宮,而這個男人,也不屬於她。
之崖緊攥著手中的令牌,佇立在宮門前。深宮沒有盡頭,和這雪白皚皚的都城一樣。裏麵埋葬了許多人的青春,也埋葬了許多人的悲歡離合。
在這個宮中,向來都是散不盡哀怨,道不清情愁。
陸紹恒,我該恨你嗎?還是帶著曾經愛你的感覺忘了這一切?然後,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蒼茫白雪中,留下一行淺淺的腳印。很快,那些腳印又被紛揚的風雪再次覆蓋。
穿著帶帽棉襖的之崖佇立宮門外,她靜靜遙望著這皇宮。
世間的一切都很難預料,比如,你不知道自己會遇上什麼人,比如,你不知道自己會愛上什麼人,比如,你不知道你會為什麼人難過流淚。
緣了緣盡後,是不得不說再見。
陸紹恒,我真不知道是該愛你,還是恨你。
大雪紛揚,覆蓋了一路的腳印。
不再回頭望去的之崖,消失在遙遠的地方……
醒過來的百裏馥雪從床上坐起,沒想到陸子虛會封了她的穴,送她回宮。他的目的既不是殺陸紹恒又不是奪天下,那他究竟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已經成了別人皇後的女人?
陸子虛,你真是太瘋狂了。
因為胸口還是有些悶痛,百裏馥雪便捂著胸口下床,想要倒點水喝。她一提氣,忍不住的咳嗽,隨即,一縷血絲從喉嚨嗆上來。
看來,用內力震碎經脈的代價還挺大的。胸腔的位置現在都還疼得厲害,不過說也奇怪,為什麼會渾身沒力?這是怎麼一回事?
百裏馥雪坐在桌邊,斟了杯水,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為了證實猜想,她握起茶杯,並試圖用內力震碎。杯子紋絲不動,她無法使用內力,與其說無法使用,不如說根本沒有內力了。
“我的內功?”就在百裏馥雪困惑時,陸紹恒邁了進來。
“你醒了?”陸紹恒正好看到望著茶杯發呆的百裏馥雪。
“你對我做了什麼?”百裏馥雪瞪了他一眼,撲過去想教訓他一頓,去被陸紹恒束縛在懷裏。她現在渾身無力,加上胸口悶痛,她的表情有些扭曲。
“在朕身邊,你不需要會武功。”陸紹恒托過百裏馥雪的下巴湊到唇邊,可惜懷裏的人不安分的撇開臉,陸紹恒唇瓣隻是落在了她的臉上。
“你為什麼廢我武功?”百裏馥雪蹙眉,看著不可一世的陸紹恒。的確,這個男人做事情,從來不需要和任何人商討,這也是百裏馥雪厭惡他的原因。
“喂你喝藥的時候,也喂了一些散功粉。”陸紹恒鬆開百裏馥雪說得風輕雲淡,“免得你鬧自殺。”
“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咳咳……”由於氣火攻心,百裏馥雪胸口一痛,不禁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