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的局勢被刀光劍影打破。
兩抹身影相擦而過,躍上琉璃瓦,兵刃相擊,劍影飛閃。兩人在瓦頂上打了片刻,又轉身空翻,落回了平地。
劍尖相抵,兩柄劍同時斷了。
陸紹恒和謝子墨棄劍,赤手空拳打了起來。
一柄長劍突然衝入他們的陣勢,謝子墨的手臂被刀口劃破。
出劍的人護在了陸紹恒身前,和謝子墨對峙,神情複雜。
“林軒,我希望你不要把敵人弄錯了。”謝子墨看了看手臂,提醒林軒。
林軒轉身,將劍刃架在陸紹恒的頸上,“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的身份?用我來製約戴寧國?”
“是又如何?這已經不重要了。”陸紹恒夾住劍刃的手,忽然一折,長劍斷成兩截。陸紹恒拽過林軒的衣領,逼視著他,他的眼裏蘊含著一絲名為感情的東西。陸紹恒在林軒的耳畔,呢喃了一句話,隨即,一掌將他打入人群。
陸紹恒方一轉身,便迎來一掌。他捂住心口,後退數步,咳了一口血。
躺在轎上看著的安顏沫微微蹙眉,還未動身,轉角處跑來的俞瑄大喊了起來。
“子墨哥,你不能殺他,馥雪被他抓走了。”謝子墨正要刺下去的長劍停在陸紹恒喉嚨結處,他身後湧上來的士兵用長矛架在陸紹恒身上,將他包圍。
安顏沫蹙眉舒展,嫵媚一笑,捋了捋薄衫。
謝子墨俯視著他,一聲令下,將他關押入獄。
從大殿裏跑出來的流川沒走幾步,就倒在廣場上,倒在了謝子墨身後不遠處。
宮中叛變,陸紹恒被捕,鎏那國易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天下。
有人說易主也好,不再有戰亂,也有人說,謝子墨和陸紹恒是為了爭奪同一個女子,一時間,眾說紛紜。
大街上,一名灰衫男子挽著戴帷帽的素衣女子,他們從街上走過,望著遠處的煙火。
女子歎息,搖搖頭,最後隨身旁的男子一同離去。
皇宮內,謝子墨還在和幽鄔的那些人在宮裏找百裏馥雪。他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發現百裏馥雪的蹤跡。最後,謝子墨咬牙切齒,直奔地牢。
地牢內,一身黑袍的男子被困在牢籠裏。
“你把百裏馥雪藏哪了,快說!”鋒利的劍刃輕輕刺破陸紹恒的皮膚,他卻波瀾不驚的一笑,漠視著氣勢洶洶的謝子墨。他不怕他,因為在陸紹恒的眼裏,謝子墨的存在就像是螻蟻。對於螻蟻,他不屑。
“知道什麼是代價嗎?失去百裏馥雪,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謝子墨棄下手中劍,拽過陸紹恒揮拳而下:“她在哪裏!”
拳頭落在陸紹恒臉上,伏在地上的身影傲慢不可一世。
陸紹恒用手背拭去嘴角的鮮血,挑釁地哼笑,“馥雪在一個,隻有我才知道的地方,你是找不到她的。”
“你要是不說,我定讓你生不如死!”謝子墨狠狠地說著。而陸紹恒哈哈大笑起來:“我勸你,最好對我好點,我要是死了,馥雪就是第一個給我陪葬的人。”
謝子墨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他繼續揍了他幾拳,氣衝衝的離開了地牢。
半個時辰後,有人來給陸紹恒送飯。
紫色的薄衫迤邐拖地,香味彌漫而至。
陸紹恒抬頭,望向嫵媚笑著的安顏沫。
“你不是說我們結束了嗎?結束了就不該來這裏。”陸紹恒移開視線,聲音清冷。
安顏沫叫來獄卒開門,而後走入牢內,將籃子裏的美食擺出來。
陸紹恒輕笑,舉杯飲酒,“酒,還是好酒。”
“你就不怕,酒裏有毒?”安顏沫嗤笑著,笑聲在寂寥的牢房裏顯得鬼魅。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飲酒時的場景嗎?那時候,可不是在牢裏。是在燈火闌珊的閣樓上,你說,若是每日都能如今朝,該多好。”陸紹恒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又飲了一杯酒,“我也覺得,要是年年如今朝,多好。有良辰美景,有好酒佳人。”
鏈鎖弄得陸紹恒很不舒服,他說完一番話,又換了一個姿勢。
“我隻記得很久以前,某個燈火闌珊的夜晚,你說你喜歡我。而我問你,你愛我嗎?你說,不知道。”
“現在,依舊是不知道的。因為我不懂什麼是愛,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你就是這樣的人,不過沒關係,我們已經結束了。”安顏沫為他倒了一杯酒。她清楚陸紹恒是怎樣的人,他可以為求目睹不擇手段。可他不知道人心是肉做的,是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