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說來說去,你心裏還是放不下瀾清!”葉旌推開落英,後退一步,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和落英繼續下去。
在她心裏,始終有一個叫瀾清的人。
“落英,你知道嗎,自從我娘死後,我就一直想,要是瀾清死掉該有多好。這樣,我們之間,就不會隔著一個瀾清。”葉旌垂眼,苦笑。
“葉旌,你不要蠻不講理好嗎,我說過了,你娘不是瀾清殺的!雖然,瀾清的確是間接性害死了你娘,但那不是瀾清的意思。瀾清也有自己的苦衷,有逼不得已要做的事情。為什麼你不能客觀評價?你這樣很自私,很無理取鬧,你知道嗎?”落英開始發怒。
葉旌顫了顫,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
“不要把所有的錯,都歸結給別人。葉旌,我留下來,是真的想要和你好好過,為什麼你總要不聽我解釋,胡思亂想。我的確是喜歡過瀾清,可我也喜歡你啊,我願意為你忘記他,你能不能不要總在我耳邊提他,把過去一遍遍翻出來。”
“葉旌你聽清楚了,我落英不是你葉旌用來發泄憤怒的出氣筒,我不離開你,是因為我舍不得你,是因為我喜歡你,而不是因為你娘死了,更不是因為瀾清走了。”落英一口氣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告訴他,希望他可以冷靜下來,聽聽她的心裏話。
葉旌被落英吼了一頓,愣在了原地,久久說不出話。
落英覺得心裏委屈,直接哭著跑了。
那是落英第一次哭,不是因為被顧清風懲罰了,不是因為被瀾清看光了身子。而是因為,她真心想要留在一個人身邊,可那個人卻對她有千萬的誤解。落英甚至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或許,她應該答應瀾清,一起離開這裏,這樣她就不用受委屈。
明明她是為了葉旌著想,怕他被人殺才提出這樣的要求,葉旌卻抓著瀾清的事情不依不撓。
以後的日子那麼長,落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一直為了同一件事同一個人吵架。那不是落英想要的生活,她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喜歡能在自己需要時出現的人。
落英曾以為葉旌會是那個人,以為那個幫她收拾房間,給她帶好吃的人,會是她依賴的對象。所以,落英對葉旌動過心。可是現在看來,葉旌不是,葉旌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被葉韶怡嗬護在懷裏的孩子。
而現在,葉韶怡不在了。他所有的任性和無理取鬧,都撒在了落英身上。就算這是葉旌愛她的方式,那也不是落英能夠承受得起的。
瀾清,現在的你,會在哪裏?你還在依靠殺人而活著嗎?你會,偶爾想起我?會記得你我嗎?會在遇上喜歡的人時,想起曾喜歡過我?
落英跑到溪邊,一邊擦眼淚一邊想著這些。
“瀾清,我真的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你走了之後,一切都變樣了。葉旌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葉旌了,我是想好好陪著葉旌的,想給他我所有的愛,可是,為什麼他在抗拒我,是因為怡姐死了嗎?葉旌怪我,怪我喜歡殺害他娘的凶手?”落英坐在溪邊,抹著眼淚。突然覺得,還是在桃花宮的時候開心。
桃花山,那裏是和瀾清相遇的地方,有她和瀾清的回憶。想到瀾清的名字,落英的嘴角微微輕揚,抱著自己的雙膝坐在溪邊。
葉旌在玲瓏閣的大院坐著,發呆了一個下午。
落英說的沒有錯,他自私,小氣,明明知道落英是放棄了許多才走到他身邊的,卻還是不滿足。落英悉心地照顧他,幫助他,可他,還是緊抓著瀾清是凶手這件事情不放。原來兩個人之間,一旦有了疙瘩,就很難回到曾經。
忽然間,葉旌很懷念他們剛認識的那些日子。
他不想用現在這樣的態度和落英說話,他很想要信任落英,可卻做出相反的行為。
瀾清對落英真的很好,會在她危險時挺身而出,會在她難過時給她安慰,會在她作出決定時離開。
而他呢?除了會對她發脾氣之外,什麼都做不到。他既不會武功,也沒有聰明的頭腦,沒有了葉韶怡的庇佑,他什麼都不是。
葉旌仔細想想落英說的話,自諷的笑了起來。他一步步走出玲瓏閣,朝著酒館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