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死了,那桃花宮,怎麼辦?”龍雪陷入了困惑。
若是宮主死了的消息傳出去,桃花宮必定是凶多吉少。
“宮主臨死前將桃花宮托付給我了,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宮主。但宮主已死的消息,不能有第五個人知道。宮主讓我們,保護好桃花宮。”落英繼續說著,“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若這是宮主的意思,我願意聽命於你。”高淵上前一步,對他而言,宮主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知道做人要懂得報恩。如今,顧清風不在了,他願意留下來守護桃花宮。
龍雪看著現在的落英,沉默。他對她曾經的看法,也漸漸的轉變。或者從一開始,宮主看中的人就是落英,隻是一直在等她成長罷了。
蘇羽欲言又止,落英看在眼裏,也知道她心裏都在想些什麼,卻沒有直接問。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記住了,宮主仙逝的事不可以傳出去。”落英向後轉身,深吸了一口氣,讓他們都出去。
高淵和龍雪應了一聲後,轉身退出去了,而蘇羽看了落英一會兒,沉默轉身離開。
第二天傍晚,蘇羽走出了冰宮,靜靜的站在一棵隻剩下枯枝的桃花樹下。
熟悉的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而她,隻專注地望著那株桃花樹,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落英的聲音,從蘇羽的背後傳來。
蘇羽伸手,擷取一枝樹枝,觀摩起來。
“你不知道,一直都是。”蘇羽笑了笑,轉過身,看著一身黑袍的落英。
現在的她,和以前不一樣了,她不再是那個愛鬧愛笑的小女孩。她長大了,滄桑了。隻是這些,對於蘇羽而言,都不重要。
“我曾經在想,人為什麼總喜歡畫地為牢,在想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是在這冰宮裏孤獨終老?還是遠離這裏,卻尋找所謂的意義?”
“你為什麼想這些?”落英沒有再靠近蘇羽,輕輕問了一句。
“爹娘死後,我們就成了世上最親的人。可就算是最親的人,也會越走越遠。就像現在,我們越走越遠了,近在咫尺遠在天邊。”蘇羽轉過身,將手裏幹枯的桃花枝幹遞給落英。
“人與人之間本就變化萬千,今天是朋友,明天也許就是敵人。愛你的人不一定不會背叛你,不愛你的人不一定會傷害你。”落英將手裏的樹枝折斷,丟在地上。
“我以前在想,要是有一天,顧清風死了,我是不是就自由了,我就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看我想看的風景,愛我想愛的人。”
“可是,這一天真的來臨時,我卻又覺得很沉重,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開心。仿佛有一塊石頭,在我心裏一點點地沉下來,讓我覺得窒息。”蘇羽癡癡地笑了笑。
很多事情,真的按照預想中的發生時,反而沒那麼快了。
“也許,從我知道顧清風的故事開始,我就沒那麼希望他死,不那麼想要殺他。可我,也不想一輩子留在桃花宮。所以,人的內心是很矛盾的。”
“現在,顧清風死了,我卻忽然之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顧清風死得太突然了,好像並不是真的,好像隻是一個夢,第二天睡醒了,他還會站在那裏,喝著我遞給他的參茶。”
落英走到蘇羽麵前,歎息:“顧清風已經不在了,你有什麼打算?不管你選擇什麼,我都不會阻攔你。”
“我想離開,我想去外麵的世界走走。雖然我知道,留著這些讓姐姐一個人承受很自私,但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姐姐不願意跟我一起走,我隻能自己離開。”蘇羽往前走了一步,停駐在落英的身側,在她的耳際說著,“姐姐明明喜歡瀾清,為何不追隨他而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落英走到桃花樹邊,伸手撫摸著樹身,黯然傷神。
“那你不後悔?就這樣放棄自己喜歡的人?就算你現在不後悔,那以後呢?你會覺得孤單的吧……”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我隻想好好的守住桃花宮,盡我所能保護好桃花宮的每個人。”落英緊緊地攥拳。
“那葉旌呢,你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你們之間,需要做一個了結。”
“葉旌?”落英微微的動搖了。
落英殺了荷荷就一走了之,留下葉旌一個人去承受這些。他真的,能稱受得了嗎?
“以後你好好保重,不要輕信別人的話。”蘇羽看著落英哀歎的說著,她並沒有等到她的告別語就轉身離開了桃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