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急診室的門外,夏曉曼焦躁地看著亮著“搶救中”的病房,不停地來回走動,心裏卻越發地慌亂。
“距離我們被救出來多久了?”她抬眸問著一邊的陳拓也。
“已經四個小時了。”陳拓也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病房,眼睛沉的似乎能滴出水來。“總裁吸入了過多的高溫有害氣體,本來也並不是那麼大的問題。可是當時砸下來的吊燈傷到了他的髒器,煙氣在他昏迷意識下湧入咽喉,進入了損壞的肺部,造成了嚴重的一氧化碳中毒。”
久久的沉默,夏曉曼僵在原地,脊背上生出涔涔的冷汗。
過了許久,她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搶救成功的幾率還是很大的。不過,也有極小的幾率失敗。”
鬆了一口氣,夏曉曼渾身脫力般坐回一邊的長椅,雖然心裏依舊忐忑不安,但是卻沒有之前那麼擔驚受怕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病房的燈忽然變成綠色,一臉疲憊之色的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他怎麼樣了?”陳拓也立刻迎了上去,夏曉曼也緊張地看著他的眼睛。
醫生欠了欠身,臉上的肌肉鬆弛下來,“楚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需要進一步的調養才能恢複。”
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陳拓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夏曉曼的臉色也終於變得平淡。
此時楚陌城進行完了手術,腹部綁著厚厚的繃帶。那張俊俏的麵龐此刻還殘留著濃煙的影響,呈現出不正常的鐵青色。他的眼眸緊閉,薄唇像是兩片白紙一般毫無血色。
緩緩伸出手來,夏曉曼輕輕抓住楚陌城的手。那雙在不久之前緊緊抱著他的手,此刻像是冰塊一樣涼的可怕。透明的液體順著針管不斷地流進去,一滴,一滴......
雙手包覆著楚陌城的手,感知到對方的溫度一點一點攀升,夏曉曼才終於緩緩鬆開。
男人的睡顏並不安詳,濃密的眉頭緊皺,似乎記憶還殘存在之前恐怖的事故之中。素白的小手撫上楚陌城的臉龐,夏曉曼輕撫著,卻無論如何也舒展不開男人緊皺的眉頭。
“楚陌城,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夏曉曼失神地喃喃出聲。
之前態度冰冷的楚陌城,說從來沒有喜歡過她的楚陌城,婚禮之後決絕地推開她的楚陌城,昨天晚上仿佛救世英雄一般出現的楚陌城,為了救她而擋住吊燈的楚陌城......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陳拓也,”掩住病房的門,夏曉曼將陳拓也拉到角落裏,“如果可以的話,他醒過來之後,就讓他以為,我從來沒有來過。”
“為什麼?”驚愕地看著夏曉曼,陳拓也一臉不解。女人卻已經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個清冷的身影。
自從夏氏的生意變得蕭條之後,夏曉曼也變得空閑起來。不管是主動選擇還是被動接受,總之有了更多空閑的時間,可以做一些別的事情。
夏曉曼也就索性把簡溪文叫到了顧家,安排手下搬運行李到酒店。
“總裁,這裏是?”簡溪文一邊吩咐著人打理各種零散事物,一邊好奇地開口詢問道。
“這是,”夏曉曼微頓,琢磨著合適的措辭,“這是我的朋友家。”
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簡溪文的心中充滿疑惑,卻克製著自己沒有開口詢問。
說起來也奇怪,夏曉曼在顧和澤的家裏住了兩個月有餘,可是東西卻極其容易收拾,和顧和澤原來的東西意外地分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