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瞪大了眼睛,夏曉曼疑惑地看向童鴻誌,有些不明白他的話語。
駕駛座的車門忽然打開,簡溪文走了下來,衝到他們麵前。一把扯開童鴻誌抓住夏曉曼衣角的手,“你做什麼?”她憤怒地瞪著童鴻誌,一雙清亮的眼眸之中幾乎快要噴出火焰。
被簡溪文嚇了一跳,童鴻誌驚愕地後退。然而看到夏曉曼轉過身去要同簡溪文一起離開的時候又著急起來,加快腳步攔在了夏曉曼麵前。
“不行,你們不能去。”
被他古怪的舉動氣得笑了出來,夏曉曼低頭看著手表,已經六點半了,現在已然來不及了。她反倒沒有那麼著急了,抱起胸來好整以暇地看著童鴻誌,“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去?”
“因為,”童鴻誌脫口而出,卻又在下一秒閉上了嘴巴。又變成方才那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模樣,童鴻誌一張臉憋得通紅。
沒有時間跟他耗下去,夏曉曼輕輕將他推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簡溪文也緊隨其後,坐到了駕駛座上,將安全帶扣好。
攔住簡溪文發動車子的動作,夏曉曼降下車窗,直視著童鴻誌糾結的臉色。整天晚上他大費周折的那麼一出,即使她再怎麼遲鈍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可是童鴻誌卻像是嘴巴裏灌了鉛一般,什麼也不說,讓她完全沒有妥協的理由。
“童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您還是不說的話,我這就走了。”一雙眼眸迥然,夏曉曼語音緩緩道。
“夏,夏曉曼,你,”童鴻誌仿佛陷入僵局一般,煩躁地撓著頭發,然後忽然下定決心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井杉和顧和澤是表兄弟?”
愣了一下,夏曉曼眸中現出思索的表情,片刻之後輕輕搖了搖頭,“之前還沒有聽說過。”
“你不知道也在意料之中,井杉的母親並不是現在井老爺子的現任妻子。但是她卻是顧和澤母親的親姐姐。”童鴻誌解釋著,伸手摸了摸被風吹的微微發紅的鼻子。
微微錯愕,夏曉曼看著在盤山公路上跟自己說著別人家族秘辛的童鴻誌,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的心裏也不是毫無波瀾,雖然童鴻誌沒有點明,但是她卻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井杉作為顧和澤的表哥,一定會問她關於顧和澤的事情。隻是這件事她雖然對顧和澤心有愧疚,但是卻覺得如果把事情跟井杉說清楚了,對方大概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多少不會怪罪於她。
臉上浮現出些許的愧色,夏曉曼對這樣的自己有些厭棄。她比誰都清楚,現在去尋求和顧和澤相關的井杉的幫助顯得多麼無恥,然而她可以放棄,夏氏卻不能。夏氏需要這筆資金,而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情毀了夏氏。
對著一臉憂色的童鴻誌微微欠身,夏曉曼定定地望向他,眼眸之中滿是真誠的目光,“童先生,是我誤會您了,今天晚上謝謝您的好心。隻是既然已經定了要見麵,我不便反悔。”
“就算他會對你動手你也要去嗎?”童鴻誌焦急地脫口而出。
臉色微頓,夏曉曼眼神微晃,旋即堅定地點頭,“我也要去。”
黑色的車子仿佛夜行的幽靈一般穿行過漆黑無人的公路之上,童鴻誌站在路邊,靠在自己的車上,從懷裏拿出煙盒,緩緩抽出一根煙來。
紅色的火點星子一般在黑夜裏燃燒著,在微風的吹拂下飄下一片片灰屑。後麵的那輛車慢慢靠過來,從上麵走下三個嘻嘻哈哈的男人來。
“老童,你這是搞什麼啊?咱們追了一晚上,你說了兩句話就放人走了?”
“就是,剛才還比著賽呢?你就瞥見人姑娘的一個影子就火急火燎的跟了上來,結果到頭了這麼慫。”
剩下一個人沒說話,隻是定定地望著童鴻誌,一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微泛波瀾,似是等待著他的解釋。
猛吸一口,童鴻誌將手裏的煙吸進,大口咽下嘴裏嗆人的煙霧,答非所問道:“你們說,顧和澤那小子到底去哪了呢?”
黑暗之中,他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隻有在微弱的火光之下,才能隱約看見他眼眸之中的波瀾。
“你好,井杉先生,我是夏曉曼,我……”將電話打過來,夏曉曼小心翼翼地解釋著,心裏卻充滿了忐忑。對方好不容易才答應見麵,自己卻遲到了,萬一井杉又反悔了,自己也不能多說些什麼。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對麵的聲音卻極其輕和溫柔,“沒關係,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吧?不用著急,能夠順利前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