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置身於陽光明媚的地方,夏曉曼望著光亮之下更加明晰嬌豔的麵龐,卻覺得一陣心寒。
何餘姚依舊依依不饒,“我知道曉曼討厭我,如果你想要我理你遠一些大可直接說出來,就算讓我直接離開楚家我也是願意的,可是你為什麼要把推到還說是我撞得你呢?”
女人一邊說著,兩行清亮的淚珠又從眼眶滑落,看起來格外可憐,與一邊站著滿麵泥灰的夏曉曼形成鮮明的對比。
眾人的眼光隨著何餘姚的話語移到夏曉曼的身上,眼神之中帶著幾絲質疑和嫌惡。
呼吸一滯,夏曉曼隻覺得心頭湧起一股快要作嘔的感覺。眼睛忽然瞥到站在一邊的女傭,她冷笑一聲,“剛才就是你撞的我,她方才也在這裏,一定也看見了。”
“是嗎?”纖秀的眉毛皺著,何餘姚紅著眼睛看向夏曉曼,夏曉曼卻看見她的眼睛裏似乎有一絲笑意劃過,腦海中一個冷戰,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見何餘姚嬌柔的聲音響起,“那我們便問問她吧,到底是我衝向了曉曼,還是曉曼撞了我。”
說罷,她便一瘸一拐地站起身來,目視著呐呐地站在一邊的女傭,“請你告訴大家,事實是怎麼樣的。”
衝著何餘姚輕輕點了點頭,女傭的臉上寫著怯懦的認真,她輕輕抿唇躊躇的目光從夏曉曼和何餘姚的身上來回流轉,旋即終於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緩緩張開嘴巴。
夏曉曼感覺心髒似乎在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是夏曉曼推得何小姐。”女傭聲音落下,眼睛裏充斥著真摯的神色。
她沒有言盡於此,反而繪聲繪色地講起了當時發生的事情,“何小姐想要幫夏曉曼搬東西,可是夏曉曼卻不願意,還很凶的拒絕了何小姐。何小姐很傷心,卻隻是無奈地離開,沒想到夏曉曼似乎是被激怒了,猛地抱著木桶砸向了何小姐,辛虧躲閃的及,不過還是......”她說著,低斂眼眸看向何餘姚的小腿。
眾人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見那白皙筆直的小腿出現了明顯的鮮紅和淤腫,高高鼓起來的地方看起來分外可怖,讓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現在可算是人證物證俱全了,夏曉曼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嫌疑了。
望著低頭啜泣的何餘姚和一邊怯生生的女傭,夏曉曼隻覺得心裏一寒,恐怖的感覺籠罩在腦海之中。她忽然意識到,也許從一開始這兩個人就已經策劃好了一切。而這個女傭,早就和何餘姚認識了。
百口莫辯,望著那兩張姣好的麵龐,夏曉曼卻覺得眼前站著兩隻人形的蛇蠍,她呐呐地長著嘴巴,嘴裏卻發不來任何聲音。
“什麼人啊,真是不要臉。”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怪不得被先生拋棄,這麼惡毒的女人。”
一句句刺耳的話語傳入耳中,望著一張張變得陌生的可怖麵龐,夏曉曼一步步後退,頭也不回地逃進了木屋之中。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低頭哭泣的何餘姚勾起唇角,眼中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更加沒有人幫助夏曉曼。所有的傭人像是把她當成了透明人一般,一個正眼也不看向她。
將自己的東西從二樓一點點搬下去,夏曉曼已經渾身酸痛。所幸她私人物件並不是很多,很快便搬完了。
隻是讓人困擾的是小木屋所有的電器隻有一盞昏黃的電燈,現在還隻是春天,天氣尚且差不多。可是再過兩天到了夏天,恐怕就會讓人承受不住了。
將身體重重地拋在冷硬的床板上,夏曉曼看著旁邊低矮的小窗,不由地苦笑起來。
自己這是哈利波特嗎?不過這裏未必比的上他的樓梯間。
夏曉曼縮在床上正發著呆,卻聽見門口一個聲音響起。
“對,不知道少爺怎麼想的,竟然讓夏小姐搬出來了。”夏曉曼愣了一愣,倏地反應對方是在說自己,於是立刻坐了起來,順著窗子望了出去。
窗子外正好是小木屋的背麵,也是整個楚宅的後麵,雖然有一大片精心設計的池塘園林,但平時卻很少有人去。
然而此時在池塘的旁邊,卻站在一個穿著深黑色西裝的人影。
清瘦纖細的身形,背部有些許的傴僂,寸長的頭發帶著些許花白,夏曉曼隻是稍加辨認便看出了對方的身份,是楚家的管家李叔。
“少爺讓何小姐搬過來了。”不知道對方正在跟誰交談,不過夏曉曼卻可以大致猜測出對方口中的少爺不是別人,正是楚陌城。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李叔應了幾聲,旋即思索著道:“我覺得夏小姐應該還沒有察覺到。”
渾身一個激靈,夏曉曼著實怔了怔,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李叔口中的夏小姐正是自己。那麼到底有什麼事情,自己沒有察覺到,又讓李叔和電話裏的人這般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