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僅用了一天的時間來清理圖賓的狼藉,那天晚上,我分別去見了羅蘇與阿木阿德。
阿木阿德是一個很睿智的帝王,即使是他現在年紀大了,在我的麵前裝作一副老眼昏花神誌不清的樣子,我也知道這是一個很通透的帝王,或許年歲漸長他也想實現年少時的壯誌雄心,想乘機瓜分大夏的土地,但是現在的局勢告訴他,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他也樂得願意將事情推到原點,我不要他們歸附,不用他們進攻,隻要他們退守不進犯,他自然是拿捏得住輕重是非的。
而羅蘇,他要的是王位,是軍功,我就算是這樣放過了他他依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依舊是有不甘的。但是他必須清楚的一點是,倘若我真的想對他做什麼,他不僅得不到王位,他的命甚至都要搭在這裏。
“再者言,騰格無王,本宮要的是南燕,對騰格卻沒有任何興趣。”
我不知道他聽懂了我的意思沒有,但是他第二日就表示願意同意我的意見。
等他們都走了時候,我與辰王一行人收拾東西返回費城。在返回的路上,我與辰王騎馬並行。
辰王問我:“就這麼放過達塔與南胡,甚至將騰格拱手送人,甘心嗎?”
“有什麼不甘心呢?我們的軍隊經曆了這麼長時間的戰亂,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對付這幾個小國了。他們存在與否,對大夏而言沒有特別大的威脅,我們的心腹大患是南燕。倒是皇叔與孟將軍,會不會怪本宮。”
“怪你什麼。”
“怪本宮不要進貢,不要領地,將你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土地拱手讓人。”
我微微側過頭,能剛好看到辰王的側臉,說來奇怪,我初次見到辰王的時候,覺得他是清冷高傲不是人間煙火的謫仙,但是到了現在,我已經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他的神色堅毅,麵部線條硬朗,兩軍對陣時像是一柄散發著寒意的長劍。
“本王也好,孟將軍也好,既然是是拿著虎符的將軍,我們的指責就是打仗,其他的事,與本王何幹。”
我垂下眸子輕輕笑了笑,終於將這句話說了出來,“皇叔,有時候我覺得我一點都不明白你是個什麼人。”
辰王握著韁繩的手微微僵硬了一瞬,然後踢了一下馬腹,走到了我的前麵去。
皇叔啊皇叔,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回到費城的時候卻算是引起了一片軒然大波,畢竟就算我千算萬算實在是沒有算到烏氏會向所有人宣布我“去世”這個消息,不過某種意義上他是幫了我們。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你們的算計?!”
孟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的神色糾結而又難以置信:“這是什麼意思?!”
劉成笑笑,“這件事情就讓公主來向大家解釋吧,畢竟有好多事情我也是被瞞在鼓裏的。”
孟晟眨了眨眼睛,劉成和他父親多年戰友,他是了解劉成的,“啊,這次的事情不是你算計的嗎。”
劉成笑著搖了搖頭,“是公主的計謀。”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我的臉上,我也很無奈,“多虧了劉副將的提醒。”
劉成擺擺手,“這個功勞末將可不敢占。”
孟晟急了,“你們兩個就不要謙虛來謙虛去了,我就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能讓我們贏得這麼順利。”
其實事情的發展要從我決定了自己前往騰格開始說起。
我前往的騰格的目的是為了說服烏氏與我聯手,從而擊破四國的聯盟。但是烏氏不是傻子,他絕不會因為我的三言兩語就背棄南燕,但是沒關係,隻要他對南燕生疑就夠了。
所以我根本沒有想過隱瞞自己的身份,他知道了我是大夏的公主,而這個時候,辰王作為大夏的主將,不僅沒有求和的意思,反而步步緊逼,烏氏自然會想到辰王這是在激怒他,而烏氏也不是一根筋的人,他隻要稍稍一想就會明白,霍靖公主與辰王不和,辰王巴不得霍靖公主死。於是烏氏適時放出霍靖公主已死的消息,這是他在試探南燕的態度,也是在試探辰王的態度。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辰王完全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直接與南燕聯合在了一起,這樣子騰格等其他三國就處於在了一個被動的境地,慕容緒為了取得辰王的信任,自然會將矛頭對準其他三國。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們對打,而大夏坐收漁翁之利。
我之前與劉成提出讓烏氏潛進南燕的軍營燒糧草,打得什麼主意慕容緒已經猜到了,但是他沒有猜到的是,烏氏也不過是一顆棋子。烏氏的精衛兵沒有那麼不堪,他們趁著南燕守衛最鬆懈的事後進攻,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是我要的不僅是南燕的糧草被毀,我要的是整個南燕都被毀。南燕的君主是認識烏氏身邊的精衛兵首領的,我特意提出讓烏氏身邊的精衛兵首領前去,又混了我當時帶去騰格的大夏士兵在隊伍裏麵,故意惹出動靜導致他們被抓住,這樣南燕自然會集中兵力攻打騰格。慕容緒打得是一手好主意,圖賓的南燕士兵圍攻騰格士兵,營地的大部分士兵趁機進攻騰格大營,這樣的好機會,就憑慕容緒的野心,他一定不會放過。但是,他完全忘了還有一個大夏,這個時候,我師兄會帶兵前去南燕主營伏擊,他們的兵力都被調開了,自然是打不過我們的,而趁著南燕剛剛和騰格大戰結束兵力不濟的時候,孟晟領兵繼續攻打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