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皇後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無悲無喜,她平靜淡然的樣子讓淑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跳梁小醜,她做了那麼多,以這幅樣子出現在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後麵前,她依舊是上不得台麵的小醜!
淑妃對她恨得咬牙,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將她那一身高高在上的皮扒下來,將她的傲骨踩在腳下!
她一步步逼近皇後,眼裏的怨毒在這樣淒風慘雨的夜裏顯得尤為滲人,秋濃上前擋在寧皇後麵前,淑妃猛然將她扯了一把。秋濃作為將軍府裏陪著大小姐長大的人,自然有點功夫傍身,是淑妃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所不能比的。淑妃不僅沒有摔開秋濃,反而將自己摔了一個趔趄。
寧皇後看著她癡狂的樣子,一隻手輕輕撫上秋濃的肩,秋濃愣了一下,還是微微側開身子,退到了寧皇後身後。
寧皇後走到淑妃麵前,“你瘋了。”
她的表情淡淡的嗎,語氣也是淡淡的,淑妃甚至在她的眸子裏看到了一絲憐憫。
憐憫?
憐憫誰?她嗎?她才不需要!隻要過了今晚,寧景瑜有的東西她都會有!而寧景瑜,她將一無所有,她唯一的女兒死了,她的丈夫也快要死了,她什麼都不會有了!
想到這兒,淑妃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得不斷咳嗽,她的眼神那樣怨毒,像是一條能夠分泌毒液的蛇。
“皇後娘娘,我再叫你一聲皇後娘娘。讓你再享受一下被人當做皇後的滋味。因為,你很快,就不是了。哈哈哈,這一切,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我的!我一個人的!”
門外劃過一道閃電,在淑妃臉上留下明明滅滅兩道紫電,她的眼珠幾乎要瞪出來,與雷電相映襯,本來精致的妝容此刻將她打扮的如同惡鬼一般。
或者說,她已經成了惡鬼。
淑妃不斷地笑著,笑夠了她才直起身子,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寧皇後,她的眼睛似乎編者了一條泛著毒液的信子,在寧皇後身上一絲不落地舔過,“皇後娘娘!寧大小姐!寧景瑜!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特別得意?!午夜夢回,你手上沾了那麼多的鮮血,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寧皇後望著她,沒有說話,由著她一個人發瘋,她越是淡然淑妃越是恨她。
淑妃恨極了她臉上這幅波瀾不驚的麵孔,好像世間萬物都入不了她的眼,好像所有的一切她都唾手可得,完全不在乎別人的苦苦掙紮。
當年,明明是她先進的王府,是她先嫁給了江沉。但是,就是寧景瑜,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讓江沉對她千依萬順,親自去將軍府求娶她做正妃,更是在登基之後封她做皇後。
別人是拚了命的伏低做小,就想著求得夫君的一絲寵愛,老了也好有個甜滋味回味。但是她寧景瑜偏偏不,她刁蠻任性,她胡攪蠻纏,她明著放話要江沉的專寵,但是江沉就是願意寵她,願意聽她的話。
就以為她寧景瑜的一句話,皇上的後宮形同虛設,她更是守了二十年的活寡!
她做夢都恨不得將寧景瑜碎屍萬段!都是女人,其他的妃子怎麼就那麼能忍呢?她忍不了!她陶瑩當年也是出了名的美女,求娶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幾乎要踏平陶家的門檻,是先帝親自指的婚,她哪裏就比不過寧景瑜了?!
“寧景瑜,你專寵後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一天,你一無所有?嗯?你害死我孩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女兒會離你而去?”
寧皇後本來無波的瞳孔在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猛然一縮,“你說什麼?”
淑妃似乎對她這樣的表情感到什麼受用,“嗯?你急了?你也會著急?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所有的事情。”
她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從她的唇縫間吐出來,“我會好好告訴你,你的女兒是怎麼死的,你的丈夫,哦還有你,會怎麼死?哈哈哈哈……”
寧皇後穩了穩心神,“你就這要發瘋,真當我宮中無人了?”
淑妃聞言停下了大笑,她冷嗤道:“得了吧!要是叫人你早就叫人了!需要等到現在?怕是你自己也清楚,你現在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寧皇後笑道:“怎麼,淑妃娘娘這是不甘於做一個後妃,打算謀反篡位了?”她打量著淑妃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真的十分用心地研究衣服上的花紋針腳,“這身衣裳做的倒是真不錯,這花樣,這圖案,應該不是出自尚衣局之手吧?好是好看,就是這翟文,有些不像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