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拖再拖。
半夜走在路上就更加顯得有些陰森。
錢多多是在夏天的時候從市區搬過來的,今年剛好大四,家裏麵找關係給他開了張實習證明後,就整天無所事事在家裏說什麼要做宅男,錢父看著也心煩,正好家裏的老人年紀也大了,索性直接將錢光光送到了遠山縣,犯犯渾的同時也能給老人解解悶。
九月的深夜,已經是帶著一絲引而不發的寒意了,晚風徐徐掠過,連著鼻尖都帶著香樟樹的清香。
“艸……”錢多多狠狠地搓了一把胳膊,低頭皺著眉走在空無一人的昭陽路上,嘴裏小聲的嘀咕著:“什麼鬼天氣,白天熱的要死,晚上冷得要命。”
錢多多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嘖,已經兩點半了,老人睡眠淺,這個點回去鐵定是要吵醒爺爺奶奶的。
錢多多捏了捏手機,正在琢磨著是回家還是再去網吧溜達一夜的時候,眼風不經意的一撇,陡然看見十幾米開外的地方迎麵走來了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風帽大衣,她的大衣大的有點過分,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大衣裏麵,連著臉也是看不太清,隻露出一小截細瘦伶仃的腳踝。
嘖嘖,還挺時髦的,就是不知道長得怎麼樣。
錢多多將兩根手指放在嘴裏,正準備吹個口哨,一側原本忽閃忽閃個不停的路燈猝然發出‘轟’的一聲——報修了半年的燈泡終於還是沒能等到救援隊,先一步不堪重負的身亡了。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中顯得十分刺耳,錢多多冷不防的打了個機靈,壓在嗓子裏厚積薄發的哨聲本能的原路咽了回去,一陣心驚膽顫之後,又化作了一聲‘艸’!
與此同時,那個穿著風帽大衣的女人也是越走越近,高幫靴踩在地麵上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也不知道是剛剛被嚇得沒緩過來神,還是昭陽路周遭的環境在深夜中實在是有些詭異,錢多多隻覺得自己心也是隨著這個女人腳步聲起伏不定,莫名的覺著心悸,說不出的恐懼呼之欲出。
那女人的腳底下就好像裝著一對隱形的鼓風機,明明這會已經是沒什麼風了,她的那一身黑色大衣卻還是被吹的鼓鼓作響,隨著她的步伐,走的越近,風就刮的越烈。
五步、四步、三步、兩步、一步……
錢多多瞳孔微微的收縮,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但又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視線就像是移不開似的黏在那個女人身上。
月光穿過層層枝椏落了下來,在半空中形成幾道溫和的光束,隱隱的能看見光束裏麵的塵埃浮動。
就在這個時候,女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一陣風掠過,一切就像是小說裏該出現的場景一樣,女人的風帽被風吹落。
錢多多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紅血絲像是在頃刻間爬滿了眼球,他一個踉蹌的跌在了地上,下顎微微的顫抖,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直接敞開嗓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