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穎點了點頭，心裏麵大約也是猜出來方糖到底想要問什麼，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十樓。”
顧寧：“頂層麼？”
吳小穎：“對。”
話音剛落，張柏岩的聲音繼續傳來：
——“如果全在頂層的話你們小心一點，沒什麼把握就不要輕易接近，一切都等到了我和葉承樂上來之後再做打算。”
顧寧麵不改色，輕輕‘嗯’了一聲。
吳小穎以為顧寧這是在回應她，下意識的跟在後邊接著說道：“不過十層那邊很多人看著，就算是錢正洪也沒辦法上去，如果單單隻是靠我們幾個的話，連看一眼也想都別想。”
方糖神色不變，她的坐姿十分放鬆，雙腿交疊，若有所指的看了吳小穎和鄧家佳一眼：“你們兩個人的孩子也在頂層麼？”
鄧家佳下意識的否認：“不，我還沒有孩子的。”
方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吳小穎的身上。
吳小穎卻沒有正麵回答方糖的問題，隻是稍稍的沉默了下之後才說道：“你們之前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們從來都不在乎那些孩子們麼？”
顧寧和方糖皆是微微一怔，顯然是不知道吳小穎這會到底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出生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我們不會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那些男人也不會知道孩子究竟是他們中間誰的。”吳小穎不緊不慢的說道：“他們一窩蜂的上來，那麼多人一起，最終的結果又有誰會知道？”
方糖聞言，眉宇間明顯的閃過了一絲同情，她當然知道吳小穎話中的隱意指的是什麼。
相比較而言，顧寧就顯得淡然多了，在她這裏看來，錯了就是錯了，一切因果在冥冥中早就已經種下，不管結出了什麼果子來，都怨不得其他人。
“而我們也看不到那些孩子。”吳小穎輕輕的接著說道：“孩子剛剛出生的時候就會被人抱走，我們需要做的隻是調養好身體，其他隻管等著拿錢分紅就好了。人是群居動物，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很有道理的，你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圈子裏，就注定是什麼什麼樣的人，有些事情看著看著也就麻木了，慢慢的就覺著正常了，誰還會在乎這些？”
張柏岩的聲音再一次不適時宜的傳了出來：
——“這是典型的傳銷洗腦案例，好家夥，又是一條罪名！”
顧寧：“……”
顧寧微微沉默了一下過後，跟在吳小穎的話後邊輕輕的補問了一句：“那你之前和錢多多的孩子呢？那是怎麼回事？”
吳小穎有些突兀的笑了一聲：“警察同誌，這你們也是知道的，在我們這裏有些孩子是可以生下來的，有些孩子是不可以生下來的，反正都是賺錢，生不生的下來又有什麼區別？”
她這邊剛剛話音剛落，鄧家佳的臉色也是不太好看了起來。
是的，鄧家佳也是為錢多多懷過一個孩子的。
還有張橙……
顧寧幾不可察間回憶起了那個死在婦幼保健院不遠處的女人，同時的也記起了她身邊躺著的殘缺孩子。
那些孩子的五髒六腑都到哪裏去了呢？
有些事情真的是不適合在深想下去，實在是叫人細思恐極。
與此同時。
七樓。
錢正洪點了一根煙，神色鬱鬱的看著坐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在一片煙霧繚繞間不緩不急的說道：“藍總，你就放心吧，等把今晚的這批貨處理完之後，我就通知婦幼保健院那邊冬歇一段時間，咱們這些年也都賺了不少錢了，差不多歇歇也行了。”
被錢正洪稱為藍總的人看起來是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人，他保養的很好，比同齡人看起來要年輕很多，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年紀，錢正洪在他的麵前卻活活的像是叔叔輩的人。
藍總輕笑了一聲，他懶散的靠在沙發上，斟酌了一下後，才接著說道：“其實這批貨原本我也是想要先擱在手邊放一段時間的，畢竟最近那些條子們看得實在是緊，但你剛剛說的話也有道理，萬一條子們順著婦幼保健院那邊的藤查了過來，貨放在手邊也的確是不安全，趁早辦了也是好事，但是……”
說到這裏，藍總微微的停頓了一下，他有些狐疑看了錢正洪一眼，像是在懷疑些什麼：“不過話說回來了，管世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