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總聽了後臉上到是沒有露出什麼不自在的神色,相反甚至還有些享受張柏岩的這個說法,他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若有所指的說道:“大家都是商人,也知道在如今這個世道,規規矩矩也賺不到多少錢,人有多大膽就有多大產,現在就看張總您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張柏岩笑了笑,他沒有正麵回答藍總的這個問題,用手比劃了一下,說法含蓄,端著一本正經真的像是在談合同一樣的姿態:“不知道藍總您這邊的生意一個月開張幾次,貨源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如果我這邊注入投資的話,分紅怎麼算?”
“大生意不是每個月都能開展起來的,這要看機緣,但是每年總不會少於五次。小生意嘛,您來的時候應該也看到了,我們天天都在開張,可以說是天天都有淨收入的。”說到這裏,藍總稍稍的停頓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對著張柏岩笑了笑,繼續說道:“至於這分紅,還是在於張總您願意投資多少,投的多了,末了分紅的時候自然也就能多給您抽點利潤是不是?”
張柏岩見他有意避開問題不談,屈指敲了敲光滑的桌麵,假笑了兩聲後,不依不饒的打破砂鍋問到底,道:“其實關於錢的問題都是次要的,誰也不差那兩個錢是不是?我現在關心的還是你們的貨源都是從哪來的,安不安全?畢竟這都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麵的事情,萬一被警察給抓了的話,傾家蕩產倒也不說,往後可都要蹲在監獄裏啊,不得不叫人好好的考慮考慮。”
藍總聞言,臉色微微變了一些,卻還是勉強的維持著臉上的笑意,不徐不疾的說道:“張總見諒,這些畢竟都是我們公司裏的機密,暫時不能和您說的太清楚,但我可以給你保證的是,貨源絕對安全,任憑那些警察怎麼查,也查不到我們的頭上。我看您也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像做我們這種夜總會生意的,哪天沒有警察過來光顧?但盡管如此,我們不還是一直在上麵想幹嘛就幹嘛麼?”
藍總估計是極其不想放開張柏岩這個‘合夥人’,說起話來的時候連著語氣也是比之前誠懇了不少。
但張大投資人怎麼可能任由他蒙混過去,意有所指的笑了兩聲後,直接將目光落在了錢正洪的身上:“婦幼保健院的確是個好的貨源地,但供應量畢竟不會太大,藍總剛剛也說大家都是商人,商人最先看到的還是往後的利益,僅僅隻是一個婦幼保健院的話,我還是真的不太敢進行投資呢。”
藍總眼角狠狠地抽了抽,下意識的朝著錢正洪看了去。
錢正洪壓根沒反應過來張柏岩這唱的又是哪一出,他本能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明明知道在任由張柏岩繼續挖掘下去,他們這夥人都得完蛋,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沒辦法說些什麼,每每一準備說些什麼來提醒藍總或者想要戳穿張柏岩一行人身份的時候,他就會下意識的想起顧寧的那雙赤紅如血的眼睛,想起羅茯苓身上那種無形的威壓,這使他靈魂深處本能的發出顫栗,所有的骨氣和心裏那點微小反抗與自我保護意識在這顫栗下都潰不成軍了起來。
“嗬嗬,”錢正洪勉強的笑了一聲,隨後下意識的喝了一口酒,笑著說道:“藍總放心,張總他們是絕對可以信得過的,我帶來的人您還不放心麼?”
藍總眼底的狐疑轉瞬即逝,他自然是看出了錢正洪眉宇間的慌亂,但也沒有多想,隻是以為他這是因為私自泄露了婦幼保健院的事情而感到不自在。
但轉念一想也是,不管怎麼說錢正洪也是早期生意投資人之一,資曆甚至和他是差不多的,他們都像是張柏岩說的那種腦袋掛著褲腰帶上的人,也早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錢正洪也沒道理做出什麼傷害自己利益的事情來。
思及此,藍總的心裏麵多了一絲釋然,他對著張柏岩笑了笑,無奈的伸手點了點錢正洪,說道:“聽聽你個老錢說的都是一些什麼話,我從頭到尾也沒說過懷疑人家張總什麼的話啊,你現在莫名其妙的冒出這樣的話,可不是離了我們雙方的心,萬一產生了間隙,往後還怎麼合作,罰酒罰酒!”
錢正洪隻是苦笑了兩聲,倒也沒有跟在後邊說些什麼,順著藍總的意思灌了三杯酒之後,才接著道:“張總,我一向笨嘴笨舌的,說的話輕了重了些,你也別往心裏去。”
張柏岩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哪裏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