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柏岩卻不依不饒,在這一刻將自己的厚臉皮發揮到了極致,窮追不舍的問:“像你心思這麼細膩的人怎麼可能是隨便說說,咱們也在一起合作這麼長時間了,這點革命情誼還沒有嗎?快和我說說。”
顧寧的臉頰似乎多了一絲紅暈:“真沒什麼。”
張柏岩不厭其煩,挑了挑眉:“你不說我就猜了啊。”
“……”顧寧索性放攤,淡淡的說:“那你猜吧。”
張柏岩果然緊跟著就猜了:“葉承樂?”
說完,自顧自的看了一眼顧寧眉宇間的神色,在心裏琢磨了一下,搖了搖頭:“看來不是,就葉承樂那樣的也的確配不上你。”
顧寧:“……”
“那我再猜猜,”張柏岩像是從中找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樂趣,樂之不疲的攪動著在此刻僅剩不多的腦漿:“你來市局並不久,我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沒現在這樣開朗,應該是市局裏的人給了你改變,既然不是葉承樂的話,該不會是小馬小楊他們吧?”
顧寧配合的搖了搖頭。
張柏岩:“技術隊的小朋友們?”
顧寧依舊搖了搖頭。
張柏岩敲了敲方向盤,一本正經的皺眉:“嗯,能入你眼的絕對是個大帥哥,而且這個人的能力應該也很強,重點是一定非常優秀,在市局中這樣的人一定是不多的,那到底會是誰呢……”
顧寧越聽臉越紅,沉寂了幾年的不自在於這一刻被張柏岩一股腦門全挖了出來,隻要理解能力沒點問題的人恐怕都能聽得出來張柏岩這個自戀狂正在暗指他自己。
張柏岩這二十七年以來總共修煉出了兩種屬性,一種是正經一種是不正經,正經的時候一身正氣浩然,不正經的時候處處道貌岸然,嘴欠的簡直想叫人一巴掌拍死他。
這會顯而易見的就處在想叫人一巴掌拍死他的模式上。
但是偏偏此人功力實在是練就的爐火純青,頂著一張正經的臉說著不正經的話,偏偏還說的有理有據,實在是叫人想動手又自覺理虧,顧寧隻得自恨不才的歎了口氣,指了指前麵的路:“張隊,能看著前麵的路好好開車嗎?”
“我這正好好的開著呢。”張大隊長恐怕也覺得自己此刻實在是賤得慌,但是難得看見顧寧這個厭世臉逐漸被融化,他心裏又忍不住的繼續撩撥,故作自娛自樂的接著感歎:“到底是誰呢~”
顧寧眼角的神經末梢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冷硬了多年的小女孩心態在張大隊長這一聲聲的撩撥中終於出現絲絲裂紋,最開始摁下去的旖旎心思順勢而起,一股腦門的湧上了頭,情緒突然有些不受控製了起來:“是是是,就是你沒錯。”
張柏岩見顧寧惱羞成怒了,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非但沒有道歉,甚至還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越笑越大,一副十分暢快的樣子。
他的聲音本來就是很有磁性的那種,這會笑起來也是帶著三分爽朗,讓人聽了很舒服。
然而顧寧此刻卻沒心情聽他笑,同時也很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張柏岩這種不靠譜的人,當下又羞又惱,乍一看和同齡的小姑娘們並沒有什麼兩樣。
或許也是發現了這一點,顧寧一邊臉頰緋紅,一邊又有一些微怔,她在心裏默默的想著:好像自從認識了張柏岩之後,她身邊的不穩定因素就越來越多,生活也不在是一成不變的了,甚至正在以她自己都能清楚感覺到的速度,慢慢的被塗上了一層又一層顏色。
這是她之前既向往卻又不敢觸碰的生活。
所以說,張柏岩的確就像是她最初所想的那樣,她真的能跟著對方,一點一點的走出黑暗,原來被溫暖相擁的感覺是這樣的。
既熟悉,又陌生。
“說真的。”打了二十七年光棍的張大隊長似乎發現這是一個突破的機會,他不自在的咳了一聲,難得也有那麼一些不大好意思,在心中權衡再三後,終於組織好了語言,小心翼翼的說:“顧寧,我發現我挺喜歡你的,如果你也湊巧喜歡我的話,我們就在一起試試?”
話畢,不等顧寧說話,他又飛快的補了一句:“你別急著拒絕我,如果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可我還是喜歡你……呸,我在說什麼,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會一直追你……”
張柏岩舌頭一陣打結,突然間發現告白竟然也是一個技術活,之前打好的腹稿全都飄到九霄雲外去了,結結巴巴了好一會,才為了捍衛自己尊嚴來了個總結:“嗯,像我這種不會說話的都是好男人。”
顧寧終於繃不住了,連同著眉梢眼角都吊上了一層笑意,‘噗’的一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