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本身可能看不到這一層麵,但是通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顧寧卻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是的,張柏岩實在是個太善良的人了。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總是會自己一個人第一時間上去抗,這一點從他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王局施加下來的壓力就能清楚的發現。
表麵看起來天天插科打諢對什麼都不在意的,但是心中對事情的把控卻比誰都清楚。
這實在是太消耗人的精力了。
說實話,顧寧覺得自己挺心疼張柏岩的。
張柏岩像是看出了顧寧略帶憂心的眼神,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別擔心,我沒焦慮,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毛止華會突然死亡?想不明白他和秦懷洲的死到底有什麼直接性的關係。”
確實如此,目前唯一確定下來的犯罪嫌疑人突然死亡,難不成還真的是畏罪自殺?
要是順著再往深一層的方麵去想,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另外一種可能性——或許毛止華會不會也是受害人之一呢?
顧寧將雙手插在大衣口袋中,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厭世臉被周遭的雪花一襯,神色似乎又冰冷了一些:“其實毛止華並不隻是唯一的突破口,你難道忘了和秦懷洲同居的那個人了麼,隻要將人找出來,線索必然會再一次的串聯起來。”
張柏岩聞言,眉梢微挑,臨時像是想起來了些什麼,若有所思的看了顧寧一眼,低聲問道:“顧寧,你還記得咱們剛剛遇見的時候,你和我說過的話嗎?”
顧寧愣了愣:“嗯?”
張柏岩:“你當時和我說,錢多多的福氣早就被耗光了,他雖然是受害者,但也並不是什麼好人。”
“對。”顧寧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邊當時和張柏岩說過的話,默了一會,問:“怎麼了麼?”
“沒事。”張柏岩搖了搖頭:“我現在就是想問問,你當時看見秦懷洲屍體的時候,能……察覺出什麼來嗎?”
張柏岩到底是人民警察,問起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話中的意思多少有些含糊不清的,說完之後,大約也是察覺到了自己這麼問有一些不妥,跟著又換了個說法:“從現在開始,我是站在你男朋友的角度說話,你覺得秦懷洲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受害者?”
“……”顧寧無奈的看了張柏岩一眼,回憶了片刻,不慌不忙的說道:“我當時察覺出錢多多不是什麼好人的時候他還活著,和這次不一樣,這次我看到秦懷洲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張柏岩若有所指:“也就是說,你也察覺不出來秦懷洲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嗯……”顧寧抿了抿嘴唇,在心中斟酌了一下,才又接著說:“我也不說上來那是什麼樣的感覺,總之在秦懷洲家中的時候,我總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好像又和秦懷洲沒有什麼直接性的關係,或許……”
張柏岩:“或許什麼?”
顧寧言簡意賅:“或許等見到和秦懷洲同居的那個人之後,我應該就能察覺出來一些什麼了。”
話音剛落,不等張柏岩說些什麼的時候,不遠處已經傳來了葉承樂的聲音。
葉承樂眼尖,遠遠地就看見站在天橋上的張柏岩和顧寧,連忙招手道:“張隊,我們到了!”
張柏岩巋然不動的掀了此人一眼,點頭:“速度點,我也看見你了。”
市局這些人的到來打斷了張柏岩和顧寧之間的對話,眼看這雪大有一種越下越猛的趨勢,技術隊很快對現場進行取樣調查,而張柏岩則是帶著葉承樂方糖幾人走到了天橋下邊。
通過證件比對,徹底確定了受害者正是綠葉配送公司的配送員毛止華。
彼時毛止華的大半具屍體已經被雪覆蓋了起來,可能是天然的冷氣起了效果,毛止華的屍體並沒有出現明顯的變化。
張柏岩皺了皺眉,看了市局跟來的法醫一眼:“能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嗎?”
“暫時不能。”法醫搖了搖頭:“但從屍體上積雪覆蓋的情況來看,保守估計,死亡時間大概超過了五個小時以上,進一步還要等將屍體帶回市局,借助儀器才能確定,但是效果不一定會太好,建議你們還是要從外界因素來精確死者的死亡時間。”
張柏岩點了點頭,吐了一口濁氣,側目看了葉承樂和方糖一眼:“毛止華的個人信息,你們在來之前的時候,都調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