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實話，方糖現在真的挺想撬開阿蠻的腦殼，看看裏麵裝的到底都是一些什麼玩意，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又實在不能再說些什麼去刺激綁匪，隻能深吸一口氣，將亟待爆發出來的憤懣給壓下去，道：“是，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麵，我們警方的確也要負起一部分的責任。”
說到這裏，她微一停頓下自己的話音，沉默了片刻後，又順著話音補充道：“所以，你們現在到底想要怎麼樣。現在這種僵持不下的局麵，不光是你們不想見到的，同樣也是我們不想見到的。”
“怎麼？”沈南一眼就看穿了方糖的心中所想，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會是想要和我們開始談判了麼？”
話落，不等方糖回話，他就已經先一步的接著說道：“其實我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你們這些警察到底為什麼要費盡心思的去救這麼一個女人，她壞的都已經能擰出黑汁了啊。”
方糖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沈南。
“不弄清事情的過程，盲目的去解救你們口中所謂的受害者。”沈南低笑了兩聲，不緊不慢的說道：“這還真的是，傻透了。”
方糖聞言皺起眉，心中縱然有千萬句懟回去的話，但是在這一刻，都無法發揮出來，隻得繼續沉默，似乎是打算等沈南繼續將話說完。
“那你們綁架李蔓枝，又是為了什麼？”顧寧側身往前了一步，迎視上了沈南的目光，問道：“難不成真的是受了冥冥中審判的驅使？”
沈南微一點頭：“當然。”
顧寧幾乎是跟著就繼續說道：“我不信。”
“信還是不信，那是你的事情。”沈南眼風覷了下躺在地麵的李蔓枝後，又見顧寧和方糖似乎並沒有其他過分的舉動，便又將槍丟還給了阿蠻，說：“丫頭，你要知道，你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別以為在市局中工作，和這些警察相處的久了，就真的能劃分到正常人的範疇中了。”
顧寧眉梢微微揚起。
沈南：“特殊案件處和市局並不一樣，從某種含義上來看，它們甚至都不應該是同一個次元中存在的事物。所以，在看待一些問題上，你的思維也不能和他們一樣。有很多事情，你壓根沒必要糾結出什麼因果來。”
說到這裏，沈南又低低的笑了兩聲，視線在顧寧臉上短暫的停留了半秒後，好整以暇的說道：“今天給你免費上這麼一課，就當是隨手照顧一下故人的孩子了。”
不知道為什麼，顧寧直覺沈南和自己的父母應該是有什麼過節的，她總覺得沈南這個人說起話來的時候陰森森的。思考到這一點之後，她更加迫切的想要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然而她剛剛想到這裏，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沈南看向廢舊廠房的門外，眼底深處好似閃過了一絲極其複雜的神色，頓了頓，才繼續說：“算起來，顧華和寧初秋都已經死了快六年了吧？”
顧寧聞言，瞳孔難以自抑的一陣緊縮——
顧華和寧初秋正是她的父親與母親。
沈南在這會提起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當初……”沈南顯然還是想要在說些什麼的，然而話音還未落下，門外陡然傳來了羅茯苓的聲音，語氣中帶著難以遮掩的憤怒——
“沈南，你竟然還沒死麼！”
語畢，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就看見羅茯苓快步走了進來，渾身上下都帶著一種逼人的戾氣。
顧寧和方糖皆是一怔。
尤其是方糖，她幾乎是瞬間就朝著沈南握著引爆器的左手看去，生怕羅茯苓這會突然進來會刺激到他直接摁下按鈕，心幾乎是刹那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想象中的意外卻沒有發生。
沈南似乎是一點都不意外羅茯苓會進來，不但沒有感覺到威脅，嘴角甚至還勾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都還活著在，我又怎麼可能會死？”